容安说有京城密报的时候,萧玄宸正在给苏伶婉掖着被角。
听到容安的话,他眸色微微闪动了下,并没有立即出声,而是小心翼翼的,从苏伶婉颈后,抽回了自己的手臂,然后又将她安置好,这才起身出了马车。
外面,很冷。
跟马车里,根本就是一个冬天,一个春天。
暗夜之中,元宝看着萧玄宸出来,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
“皇后才刚睡着!”
萧玄宸轻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转头看向马车外的容情:“你仔细守着!”
“是!”
容情轻应了一声,抬眸看了萧玄宸一眼!
她想要看清楚他脸上的神色,却因天色太暗,而无法如愿!
昨儿,在凤仪宫的时候,她以为,萧玄宸会向着顾明珠。
她知道顾明珠对萧玄宸的意义,那是不一样的,也生怕苏伶婉会吃亏,所以才将顾明珠的来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伶婉,想要让苏伶婉避其锋芒!
却不想,最终失态的发展,跟她想像的一点都不一样。
苏伶婉打了顾明珠,最后却全身而退了。
而且,从昨日开始,她发现皇上和皇后娘娘,好似又回到了以前……
想
到今日在马车上,她陪着两人打扑克时,萧玄宸时刻浅笑吟吟的看着苏伶婉的模样,她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
不!不是好似,是他们根本又回到了以前!
这让她,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十分怀疑,在她不在的时候,萧玄宸和苏玲啊无奈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在容情不明所以之时,萧玄宸已经带着容安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马车里,灯火昏暗。
萧玄宸抬眸,看着容安一脸凝重的神情,不由轻笑了下:“难得见你如此神情!怎么?朕这才出宫一日,宫里就出事了?”
“不是宫里的事情!”
容安抬眸,看了萧玄宸一眼,然后十分慎重的,将手里的密报,呈到了萧玄宸面前:“还请皇上过目!”
见状,萧玄宸眸色一凝,视线落在容安手里的密信上,然后目光一顿。
那密信上,是烫着火漆的,在新风尚,有一只飞鹰的标志。
这样的密报,从来都是萧玄宸亲自查看的。
伸出手来,将密信拿在手中,又亲自撕开,萧玄宸垂眸,接着马车里昏暗不定的灯光,将信上的内容,悉数尽收眼底。
须臾,他俊脸之上的神
色,渐渐从清淡,到冰冷,直到最后,毫无一丝温度。
终是,于半晌儿之后,冷冽勾唇,随手将那封密信点燃,然后丢进了马车里的火盆里。
信上的内容,十分简单。
只区区时数字:萧玄煜蠢蠢欲动,皇上此行有险,剑指皇后!
萧玄煜,要对他家婉婉下手!
而且,还是在有他作陪的前提之下?!
这送信的人,脑子看样子是抽了,要不然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萧玄煜要下手,那也是对他下手才是。
想要对他家婉婉下手的,恐怕另有其人!
心思飞转之间,联想到送信之人的身份,他不由心中冷哼了一声,眼底隐隐有利芒闪现!
看来,有些事情,到底是他太过心慈手软了。
“皇上?”
容安眼看着萧玄宸虽然看似在笑着,但是脸色忽然变得冷冽非常,眼底的锐芒,也近乎实质……知这是他怒道极致的表现,不由轻蹙了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萧玄宸抬眸,眸色冰冷万分:“不过是有人想要皇后的命!”
闻言,容安面色遽变!
有人想要皇后娘娘的命,这事儿还不大?
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容安嘴角动了动,沉声说道:“既是如此,不若皇上和皇后娘娘现在原路返回?咱们快马加鞭的话,天亮之前,就能回宫!”
天大地大,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危最大啊!
“来都来了,哪里有半路回去的道理?”
萧玄宸冷哼了一声,抬眸睨着容安的脸色:“容安,你这是对你自己,还有你自己的那些手下,没有信心吗?”
容安心下一窒,连忙单膝跪下:“卑职只是担心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危!”
萧玄宸垂眸,并没有去看容安,只是神色清冷的拿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快速摩挲着,声音也已然轻到不能再轻:“从现在开始,你们加强戒备便是,而朕……从现在开始,不会离皇后半步!”
闻言,容安心下一惊,抬眸看向自家主子:“皇上,如今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明,敌人在暗,卑职唯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无妨!”
萧玄宸转睛,迎上他的视线,缓缓敛去了唇畔的浅笑:“朕倒要看一看,谁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得了朕的女人!”
他没有跟容安明说的是,方才那封密报,既然能送出来。
苏伶婉的性
命,就应该是无虞的!
——
许是因为白日里晕车的缘故,苏伶婉这一夜,睡的极沉。
东方天际,鱼肚泛白时。
她方才悠悠转醒!
轻蹙着蛾眉,睁开了双眼,甫一入目,便是萧玄宸那张俊美而无害的睡颜。
她微微怔愣了下,思绪渐渐回笼。
意识到眼下已经身处室内,而非马车之中,她刚要从榻上起身,便听到一声声悠扬的钟声,徐徐传入耳中。
钟声?!
心中狐疑着,这钟声从何而来,她从榻上坐起身来,一眼望去,周围的环境,并不算陌生!
直到此时,她才明辨,她竟然又来到了护国寺!
而且,住的,也还是上次过来时,所住的地方!
“怎么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