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伶婉原本想着将自己的身世说的可怜一些,虞婆便会出于恻隐之心,让她继续留下来了。
却不料,虞婆会忽然问她,是从锦绣山庄逃出来的?
不止如此,还立马就要赶她走!
这让苏伶婉,脸色一变,心中当即便疑窦丛生:“婆婆?你怎么知道,我是从锦绣山庄里逃出来的?”
虞婆眸色微沉的,看着眼前眼前一脸疑问的苏伶婉,缓缓朝她伸出手来:“把你的手腕伸出手!”
苏伶婉蹙眉,虽看着虞婆的眼底,尽是狐疑,却到底还是依着她的话,将手腕伸了出来。
虞婆沉眸,探手覆上苏伶婉的腕部,在静心替她诊过脉后,不由又眸色复杂地看着她!
“婆婆?”
苏伶婉的脑袋里,现在有无数个问号。
此刻见虞婆眸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她原本便已然蹙起的眉心,不禁蹙的更紧了几分。
“唉……”
在静默了片刻之后,虞婆伸手了搭在苏伶婉腕上的手!
静静的,又看了苏伶婉片刻,想到大半年以前,她的脸色,也是如此蜡黄的,仿佛没有一丝生气的,静卧在高床暖枕中的模样,笑的涩然无奈:“你在这里住了两日,我却从不敢想,你竟然……会是她!”
“
您这话什么意思?”
苏伶婉将手里的草药丢到一边,心中来来回回忖度着虞婆的话,意会虞婆口中点点那个她,说的应该就是她自己,她的眸色一亮,脸色变得格外凝重:“你以前见过我?”
“何止是见过……”
迎着苏伶婉满是凝重的眸子,虞婆抿唇轻叹,微眯着眸子,苦笑着将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毫无隐瞒的,详详细细的与苏伶婉说了一遍!
虞婆,原本便是江南人人称颂的医科圣手!
她的医术,十分了得,尤其在妇科方面,更是众多大夫之中的翘楚!
以前,她是住在城里的。
每日,找她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她的日子,过的虽然忙碌,却也十分充实安稳!
她以为,她的余生,应该会这样安稳的过完。
却不想,半年多以前的某一日,有一队黑衣人上门,请她出诊,将她带去了锦绣山庄,为一位夫人看病!
那位夫人,当时面色蜡黄,已经昏迷不醒很久了。
锦绣山庄里,本来是有大夫的。
而且,医术也十分精湛。
之所以请她过去,是因为那个大夫是个男人,而那位夫人下身出血已经几个月,始终淋漓不净!
对虞婆而言,出诊是再正
常不过的。
当时,负责服侍那位夫人的人跟虞婆说,那位夫人受伤小产,一直昏迷不醒不说,下身也出血不止!
虞婆也以为,那位夫人的病情就是这样的。
然,在替那位夫人诊过脉后,又检查过那位夫人的身体状况之后,她的脸色却当场便变了!
什么受伤小产?
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
搁在虞婆这里,根本就糊弄不过去!
而且,阅病无数的她,还发现那位夫人的脉象,跟外伤昏迷,根本就不搭边儿!
不过,眼下……既然人家那么说,而且还神情冷肃的,死死盯着她,她也就点头那么应了。
事后,在她正在开方子的时候,原本负责给那位夫人看病的,那位年轻大夫偷偷的跟她说,若是想要活命,下山之后便赶紧逃!
那一刻,虞婆知道,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只怕这安稳日子,也算是过到头儿了。
是以,在那队黑衣人,将她送回城里之中,她没有一丝停留,什么都没带,直接穿过药堂,从后门离开了自己在住处。
而她的住处,她前脚出门之后,便走水失了火……
虞婆的故事不长。
但是停在苏伶婉的耳朵里,却让她一阵心惊肉跳!
她眉心紧
拧着,深凝着虞婆深不见底的眸子,眸光起起伏伏地出声问道:“你曾经给我看过病,而且事后还差点被人灭了口?”
“要不然呢?”
虞婆苦笑了下,看着苏伶婉凉凉声道:“你以为,我老婆子医术还算不错,为何老了老了,还窝在这穷乡僻壤里艰难度日?”
苏伶婉心惊之余,缓缓敛眸,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贝齿,紧紧的,咬住朱唇。
似是,要将唇瓣咬出血来。
虽然,她从几个月前,便知道她的身世,并不似唐安说的那么简单。
但是,她从不曾想,她自醒来之后的记忆,竟然有可能全都是假的!
一切!
都是假的吗?
因为这个认知,她的心中,思绪翻涌,始终不曾停歇。
直至许久之后,她微启檀口,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几经张嘴,方才缓缓出了声:“照你方才所言,我当初之所以昏迷,并非是受伤小产所致!”
闻她此问,虞婆只是看着她,却久久不语。
“婆婆!”
见虞婆如此,苏伶婉脸色微白着,自嘲一笑,“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但是在我离开之前,还请婆婆知无不言,让我便是日后遭遇什么不测,死了也做个明白鬼!”
虞婆定定的
,看着苏伶婉,轻皱了皱眉头:“你以前,确实有孕,是不是小产,我不敢说!但是你之所以昏迷,却并非是因为外伤!”
虞婆此言,使得苏伶婉心下微凉,“不是因为外伤吗?”
“不是!”
虞婆轻叹一口气,长而下垂的眉毛,高高挑了下:“你是中了毒!”
“中毒?”
苏伶婉没有想到,虞婆会告诉她,她过去之所以昏迷,是因为中毒!
可是,她若真的是中了毒,那么早前唐安应该会告诉她……
思绪至此,苏伶婉忽然想到,唐安应该不是不告诉她,而是根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