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名的呼吸依旧沉重,肌肉紧绷,连手臂上的青筋都暴突而起。
林溪月曾经接受治疗过类似的病人,当时那位病人因为情绪异常激动,连针都扎不进去。
“放轻松,放轻松,跟我学,深呼吸,然后吐气。”林溪月耐心的说着,另外一只手则放在无名的胸口前,上下抚动,帮助他呼吸。
无名眯起了眼睛,看着林溪月极有耐心的样子,也慢慢的照着林溪月说的做起来,可是他却始终无法压下心中那股杀意,让他根本没有耐心继续做下去。
林溪月见这样,便将无名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让他感受到她的呼吸。
“吸气、吐气……”林溪月耐心的说着。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通过林溪月的肌肤传达到无名的手上。
让他沉重的呼吸也慢慢跟上了节奏,身体也在这时慢慢放松下来。
连带着他眸中的那股杀意也在减少。
林溪月见这样便重新帮无名擦拭了伤口,这里没有消毒的东西,林溪月只得找来干净的布条帮无名进行简单的包扎。
等着一切都做好后,无名那只手依旧放在林
溪月胸口的位置,且没有拿走的趋势。
林溪月看着无名,可是无名却并不看她,直直的看着前方,眸光中是一片深思。
他已经没有刚开始进来时那么可怕了,林溪月便也没有在去管他,朝后退了一步,端起地上的血水,便要将这盆水端出去倒掉。
可是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外面一片喧哗,十几个拿着火把佩着刀剑侍卫从门前跑过。
隐隐的听到外面的人说:“将这里包围起来,挨个搜。”
“他们是来找你的?”林溪月没有回头,声音清冷而又沉静的问道。
侍卫叫开吟霜轩的门,便见一个丫鬟端着一盆血水,正准备倒出去。
而地上则有一只被打碎的花瓶,花瓶的碎片上还沾染着一丝血迹。
“你们干什么?谁允许你们擅闯吟霜轩的?你们知不知道住在吟霜轩的人是谁?”喜糖冲过来阻止侍卫们在进一步。
领头的侍卫却冷硬道:“奉皇上之命,搜查各宫,追查闯进御书房的刺客,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不等说完便将喜糖一把推开。
跨着刀气势凛然的走了进去,掀开遮掩的
珠帘,便见一身姿曼妙袅娜的女子,身上衣物半遮半掩的坐在床沿旁。
画面诱人,引人遐思。
闯进来的侍卫们见到这个场景,迅速的低下头。
而喜糖也走了进来,连忙给林溪月披上衣服。
“深更半夜的,你们直闯本王妃的寝宫,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若是玄王知道了,不知会怎样呢!”林溪月清甜靡靡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着,极为的清淡,说道玄王时,尾音不由的稍稍拔高。
果然,这些侍卫听到玄王二字时,低垂下去的身子不由一僵。
的确他们是奉皇上之命,在执行公务,可是他们却在执行公务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玄王知道了这件事情,又怎么会轻饶他们。
然而很快领头的侍卫长便粗嘎着声音道:“属下多有得罪,请王妃娘娘赎罪。”
“那你们还不赶紧出去?留在这里是想要毁本王妃的清誉吗?”林溪月稍稍抬高了莹润尖细的下巴,一副清贵不可冒犯的姿态。
“属下是奉皇上之命搜查各宫!”
“那你们就赶紧搜啊!”林溪月轻抬起柔夷纤嫩的手,勾起耳边的一缕
碎发,轻淡的说着。
举手投足间皆透露着王妃身份的高贵和清冷,并不刻意,而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很快其他的侍卫们便在吟霜轩里搜寻了起来,很快便搜完了,并没有发现什么。
侍卫长看着地上碎掉的花瓶,以及刚进门时丫鬟手上捧着的一盆血水。
“王妃娘娘,这地上的花瓶怎么碎了?而且还有血迹!”
“怎么?刚才你们进来时没看到本王身上的伤吗?”林溪月拔高了音调,冷声的质问道:“本王妃半夜醒来想要如厕,误以为这里是王府,不小心就将花瓶打碎了,还将本王妃的手和腿都给划伤了,正包扎着伤口呢,你们就闯进来了。”
他们进来时,的确看到王妃褪下衣物的地方包扎了伤口。
“不知道王妃娘娘伤得可重?需不需要属下替王妃娘娘叫太医?”侍卫长轻嗅了下鼻子,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是浓重。
林溪月知道侍卫长在想什么,直接将盖在腿上的衣物一掀,露出还没开始包扎的伤口,只见腿上的伤口极为的深,隐隐的还有几片花瓶的碎片留在伤口中,还
没来得及清理。
“本王妃是想要叫太医来着的,可是这已经是深夜了,怕惊扰到皇后娘娘,所以这才让自己的丫鬟先行处理一下,反正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回到王府包扎也是一样的。”
侍卫长虽然低垂着头,可是余光也看到了林溪月腿上的伤口,确实很深。
心中的疑虑也就此被打消了。
“哦,对了,这吟霜轩是不是就还剩本王妃的床没有搜了?”林溪月却在这个时候说道,抚着喜糖的手就要站起来。
侍卫长见此连忙说道:“不必了王妃娘娘,我们去别处搜。”
林溪月本身伤了腿,行动不变,身上衣衫不整,他们若是执意去搜,搜出来什么还好,若是什么都没有搜到。
明日玄王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说完侍卫长带着其他的侍卫退了出去。
喜糖一直趴在门口一直看到侍卫们离开吟霜轩走远,这才抹了抹额头,身体贴在门上长舒了一口气。
无名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林溪月腿上的伤口,还没说活,林溪月便轻描淡写的道:“我还欠你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