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月眯了眯眼睛,危险道:“袭人,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骂提拎甩褂了是吧?”
“王妃娘娘你别生气嘛,奴婢这也是从别人听来的。说女人是水做的,每晚都需要男人滋润!”袭人一边调笑着说,一边往门外跑。
生怕林溪月会爬起来抓起桌上的花生壳就往她身上砸。
可今日林溪月吃得饱饱的,懒得动弹,看着袭人跑出去,便笑骂了几句:“你个没规矩的丫头,改明儿我就将你卖到暖春阁去。”
这个时候花香领着一身女装打扮的幻竹走了进来。
只见他五官秀美柔和,那眉毛有如翠鸟之羽毛,肌肤像白雪一般莹洁,腰身纤细如裹上素锦,双眸似水,透露着淡淡的孤清之气,似乎能看透一切般。再加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柔弱气质,往那儿一站,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林黛玉啊。
林溪月愣在原地,用眼睛上下扫视了几下,幻竹柔弱的身形和那柔和的五官简直真的太适合女装了。
若不是她知道幻竹是个男儿身,怕是真的会将幻竹误认为成一个女孩子。
“好,甚好,甚好,简直太妙了!”林溪月弯
着新月般的眸,不由的拍手赞美道。
“花香去让游管家备马车,千万别让六王爷等急了。”
醉仙楼中,六王爷早已经等候多时,一张青俊的面容上满是愁思,眉头紧锁着。
面对桌上精美可口的点心,完全没有一点儿胃口。
只坐在暖炉旁,低垂着头,将一杯清茶捏在掌心,神情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林溪月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六王爷那郁郁寡欢的神情差不多直接用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六王爷,你似乎有什么心事啊?”林溪月身着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走进来,清雅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涓涓细流的声音更是柔婉、清脆,隐隐的带着一抹清甜!
六王爷闻声抬头,立刻站起身,脸上忧思的神情立刻收敛了起来,然却还是可以看出几丝痕迹,声音朗润的道:“三皇嫂,不知道你今日约臣弟来醉仙楼是有何要事?”
“啊……当然是为了感谢六王爷上次的帮忙啊,若不是有六王爷,怕就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得逞了。”林溪月拖曳着曳地的长裙,轻盈而又优
雅的落座到六王爷跟前。
“只要三皇嫂对三皇兄别无二心就好,臣弟是相信三皇嫂为人的。”六王爷强扯了几抹笑颜,然那双微微蹙起的双眉,却依然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哀愁。
“看六王爷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溪月纤纤十指悠悠的掀开茶盏,一股清幽的茶香便扑鼻而来:“是为朝廷的事情困扰?”
六王爷摇了摇头,唇中泛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既然三皇嫂已经知道了臣弟的事情,那臣弟也不瞒你了。上次在雅间见到的那个相公,不知道三皇嫂可还有印象?”
林溪月裂开嫣红的唇,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故作一副沉思的样子:“记得,弹得一手好琵琶,那位相公怎么了?”
六王爷点点头,眉宇间的忧思越发的浓稠:“前几日我去时,他已经被人给赎走了。”
“哦?难道六王爷是为了这事?赎走就赎走嘛,再换一个就是!”林溪月对着散发着清幽茶香的茶杯轻吹了几口气,漫步尽心的道。
六王爷唇角却是漫上一抹苦笑,摇着头道:“三皇嫂,若不是为了他,我也不会去伶馆了。”
“这么说,六王爷十分钟意那位相公?”林溪月略微有些惊讶。
“是,早在一年前我便与他相识了,几乎是一眼,我便知道他是和我一样的人。那天我们在棋馆下了一整天的棋,临走时,我们才说上几句话,也是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是风雅伶馆的相公,每月只有那么三天休沐。三天的时间实在太短,所以只要有空,我便会去伶馆找他,他弹琵琶,我煮茶……可是没有想到,我不过是几日不去,他便被人给赎走了。”六王爷说道这,甚为的不甘,眉宇间上染上淡淡的悲痛。
“既然这样,当初六王爷为何不将他赎走呢?”林溪月若有所思的问道。
六王爷低垂下眸,嗫嚅了几句:“我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林溪月却是笑道。
“三嫂,不瞒你说,除了你还有车骑将军,没有人知道我有断袖之癖,我也一直都努力的做个正常人,不敢让任何人知晓!”六王爷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道:“我是王爷,本就不受父皇重视,若是让父皇知道了,我眼下的地位会更加堪忧。”
说完六王爷唇角漫上一层自嘲的笑意
,接着又道:“我若是有三皇兄那般的有本事,或许我就有勇气将他给赎出来了。”
林溪月眯起弯如新月的眸,嫣红的唇轻抿了一口清茶,立即唇齿留香,整个人好似由内之外都散发着一股清幽的茶香。
她明白了六王爷并不在乎幻竹的身份,而是害怕世俗的眼光也更是害怕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因此他活得分外小心翼翼。
因为他不受皇上重视,在朝廷上又没有什么地位,所以他没有那份勇气去将幻竹赎出来。
幻竹说六王爷性子懦弱是真的。
“六王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想开点儿。正好我今日来就是想给六王爷牵线的,这位姑娘还是我前几日瞧见,觉得与那位相公长相有些相似,六王爷将他带回王府,一解相思之愁也是好的。”林溪月不等六王爷说话,便拍了拍手对着门外的花香道:“将人带进来吧。”
“三皇嫂,臣弟谢过三皇嫂的好意,只是赎臣弟不能接受。那位姑娘即便长得与幻竹一模一样又如何?可是她终究不是他!没有人能够取代他在臣弟心目中的地位。”六王爷立刻站起身,断然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