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双黑如黑曜石般澄亮的眸光中,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随着抬手的动作,戴在嫩藕般纤细白嫩手腕上的镶金玉镯便从绣有海棠花的袖角中露了出来。
而在这时,景王却走到了萧御寒的身边,萧御寒见状便转过身对着景王行了行礼。
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林溪月戴在手腕上的那只镶金玉镯。
“七皇弟,今日你的气色不错!”百里云端起那杯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酒放在鼻息间闻了闻,轻睨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百里炎懒散的道。
百里炎听到这句话,本就有些消瘦的面盘稍稍的变了变,随即道:“谢三皇兄的关心,臣弟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不知道三皇兄现在可方便?”
百里云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红轴酒杯,酒杯中散发出来的那股药香便越发的浓郁了。
这虽然是药酒,可是去也是酒。
“王爷,我去跟皇太后、皇后娘娘说说话?”林溪月见机说道。
“也好,去吧。”百里云沉吟片刻,便道了一声,随后当着萧御寒和景王的面,毫不顾忌的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将她散落在鬓角的一缕青丝亲昵的勾到了耳后。
这让景
王和萧御寒看了,眸中都露出一抹吃惊之色,随后便越发的沉寂。
林溪月面上虽然依旧维持着笑意,但是心里却早已将百里云骂了遍。
他带她来参加端午节的宫宴,怕就是想要在萧御寒面前作秀,以此来宣布他的领土主权吧?
“那微臣告退。”萧御寒见状也躬身说道。
林溪月站起身从景王身旁路过时,很明显的看到他因为快速消瘦而凹陷进去的双颊,原本俊美的容颜,给人一种刻薄、疲惫之感。
而且他的脸色一看就是多日未睡好的样子。
她不知道百里云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亦或者跟百里炎说了什么,竟然让曾经张狂、倨傲的景王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三皇兄,臣弟这些日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知道的一些事情告知三皇兄!”待林溪月起身离开之后,百里炎便走到了百里云的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日在马车中,百里云同他说的话,就犹如噩梦般,让他永远无法忘记。
百里云在马车中问他,有没有听过一句谚语:风水轮流转,以及报应这两个字!
接着便是百里云在皇子聚会中的那番所作所为,更是直
接导致他生病的诱因。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百里云绝对不会对之前的事情善罢甘休。
甚至他隐隐的觉得百里云好像知道一些或者调查处那天晚上他被刺客行刺的实情!
“七皇弟有什么话便说吧!”
“臣弟确实有些喜欢皇嫂!”百里炎直接直白的说道:“但是臣弟并未对皇嫂做出什么,反倒皇嫂和车骑将军两人走得亲近些……”
百里云却是冷哼了一声,一股冷然之气从他周身散发出来,是那般的寒冽刺骨。
“皇嫂也知道臣弟的心思,因此在臣弟的属下一次无意撞见她和车骑将军见面的事情之后,皇嫂故意接近臣弟,在臣弟毫无防范之下,拿走了臣弟象征皇子身份的云纹玉佩,以此来威胁臣弟不将她与车骑将军见面的事情说出去!”百里炎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
自从百里云回到京都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拿回他的玉佩!
所以,既然这样,那他不如先林溪月一步,将事实扭曲。
即便他要做些牺牲,但是他相信只要他让百里云怀疑林溪月和车骑将军两个人暗通曲柳,那百里云便也无暇顾及到他!
转而将全部的注
意力都放在调查林溪月和萧御寒两个人的身上。
百里云听完便敛起漆黑的瞳眸,目光锐利而又冰冷的暼了一眼百里炎,凉薄的双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是吗?”
“三皇兄,臣弟说的句句属实,皇嫂可是名动天下的扫眉才子,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在皇嫂的石榴裙下,而臣弟也是其中之一,那时臣弟一直都将这份心思暗藏在心底,尤其是三皇兄与皇嫂成亲之后,便一直将这份喜欢小心翼翼的珍藏好。直到那天臣弟的属下出府办事,正巧看到车骑将军和皇嫂两人前后从云裳坊中走出来……”
“七皇弟你就这么相信你属下说的话?”百里云寒冽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朝百里炎射来。
当初他与督察院左幅都御史女儿赵馨儿的事情被发现后,他立刻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将脏水全都泼到了赵馨儿的身上。
说是赵馨儿勾搭他的。
而现在,他竟然还想要用这招!
将他身上的脏水再次坡向林溪月的身上。
“三皇兄,如若臣弟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怎敢在三皇兄跟前信口雌黄?这件事除了不是臣弟亲
眼看见之外,都是真的!当时廖副将和宋副将已经快要将皇嫂送到王府门口了,但是皇嫂却突然停下马车,说要去云裳坊购买布料,进去没多久,云裳坊的门便关了起来!”
百里炎这句话确实是真的,但是并不是他属下看到的,而是他母后派去跟踪林溪月的人亲眼看到的。
“真的是无意间看到的吗?”百里云逼视着问道。
“是。”百里炎想了一下道。
“如果真的是七皇弟的属下无意间看到的话,那应该是车骑将军故意让七皇弟的属下看到的吧?”百里云声音淡冷,没有一丝温度。
就像春寒陡峭的湖水泼洒到你的身上一般,让你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也被冰冻住。
以车骑将军的武功,若他真是与林溪月在云裳坊私自会面的话。
就根本不存在无意之说。
除非是有人早已在云裳坊附近隐藏好了,所以才会看到林溪月和萧御寒两人一前一后的从云裳坊出来。
百里炎的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出来,但是话语依旧坚定:“三皇兄,臣弟说的都是事实!臣弟虽然对皇嫂有意,但是一直都恪守本分,不曾有任何逾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