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朝霞万道,万物苏醒。
陈凤甲刚到绣衣司三楼就撞见王东楼。
“陈兄!”
王东楼见陈凤甲安然无恙来司里点卯,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不过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尽管如此还是被心细入微的陈凤甲察觉到。
陈凤甲摸着额头故作难受道:“昨夜真是醉得一塌糊涂,现在都还头疼难忍,看来王兄的酒喝不得。”
王东楼讪笑道:“你我晋升绣衣郎不醉上一醉算什么回事。”
陈凤甲跟他寒暄了几句独自一人走到案桌。
他不想跟这个阴险小人继续交谈下去。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案桌上摆着一叠白纸。
陈凤甲随手抽出一张,在上面写下‘姚守’两字。
随即将纸条塞入桌案上的口子,纸条顺着孔洞从三楼划向二楼。
这是绣衣郎的权利之一。
只需要在纸条写下需要查阅的季朝官员档案。
楼下掌管千丝万缕的文绣便会将对应的档案传递回来。
等了一会儿。
一个木盒从案桌上的口子弹出。
陈凤甲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册子,册子表面赫然写着‘姚守’的名字。
这就是姚守的所有档案。
陈凤甲取出册子,仔细查阅起来。
姚守的履历算不上多复杂。
档案记载,姚守二十七岁入朝为官,从兵部主事坐到兵部侍郎只用了三年时间。
姚守在朝为官三年兢兢业业,恪守本分,直至神凤二年被派遣至北境军中。
陈凤甲翻到最后一页表情一滞。
这就没了?
龙象军呢?
眼前这堆纸只有姚守在朝为官的档案,关于他在军中的记载空白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
陈凤甲将姚守的档案推在一旁,顺手又在纸条上写下陈知行三个字。
半晌。
木盒弹出。
陈凤甲急忙打开,木盒里静静躺着一张薄纸。
陈知行,神凤六年授山武伯。
有关父亲的记录就只有寥寥十二字。
陈凤甲心中翻江倒海。
他连忙起身来到三楼木头台处。
“屈大人。”
屈青拿开捧着手里的书,皱眉看着他。
陈凤甲不解道:“大人,方才下官查阅官员档案,发现有些官员军中的记录有缺失。”
屈青瞪眼道:“你说啥?军中记录缺失!?!”
陈凤甲点点头。
本想出口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转念一想陈凤甲是昨日才晋升的绣衣郎。
对有些事还不清楚,只好耐心解释道:“不是缺失,是咱们文绣根本就没资格查军中那些大爷的档案。”
没资格?
陈凤甲眉头微蹙。
身材精瘦的屈青放下手捧书,“记住了咱们文绣只有查阅文官档案的权利。”
“你查谁?”
屈青身体前倾,神色严肃问道。
陈凤甲支吾应付道:“没下官只是随便查阅了几人,发现这些人调往军中之后的记录全都没有,才有所疑问。”
“哦”
屈青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陈凤甲拱手道:“多谢大人解惑。”
见他还不离去,屈青问道:“还有何事?”
陈凤甲随口道:“咱们绣衣司直隶天子,监察百官,连我们绣衣司都没资格查阅军中的档案,谁有这个权利。”
屈青不厌其烦道:“谁告诉你绣衣司没资格了,我刚刚说的是咱们文绣,文绣只负责监察文官。”
“至于武将,是武绣那群二愣子的事。”
陈凤甲恍然道:“原来如此。”
看来自己对绣衣司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这也不怪他,只能说绣衣司等级森严。
甲乙丙丁四个绣衣职位各司其事,谁也不能逾越。
看来想要了解姚守只能去武绣了。
原本陈凤甲还在纠结是选择留下还是改换门庭。
现在看来去武绣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陈凤甲当即说道:“劳烦大人转告一下薛奉大人,下官有事找他。”
绣衣司乙等指挥使地位尊贵。
通常在四楼。
陈凤甲只是一名绣衣郎,如果没有上司的召见,是不能擅自往更高层的地方去。
否则会被视为不敬。
轻则罚俸,重则贬职。
如果下属想面见上司,需要通过本层的执官进行转达,得到上司许可后才能前往。
屈青作为绣衣司三楼的执官,传递消息自然绕不开他。
屈青不明白,你一个文绣不找文绣的指挥使,找武绣的指挥使作甚。
只见屈青拿起一枚绣衣令,嘴对着墨玉牌喊道:“薛奉,薛奉。”
下一秒,绣衣令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喊你爹干什么。”
陈凤甲见状,顿时瞪大眼。
随即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悬挂的相同物件。
这玩意儿能当对讲机使?
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屈青怒骂道:“孙贼,有本事再说一遍!”
令牌:“我没你这个儿子。”
屈青表情扭曲:“薛奉,你他娘别以为跻身七境就目中无人。”
薛奉:“老子乐意,再说了你是人?”
屈青脸上阴晴不定:“有本事下来练练。”
薛奉:“我可没这闲工夫,找我什么事有屁快放。”
屈青:“有个文绣郎官想见你”
“不见!”
拒绝的极其果断。
屈青对少年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