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袁尊玉初临神都城。
孝王便带着一队扈从在城门等着他们。
仿佛早就知道绣衣司会来人一般。
当晚。
孝王在神都城内宴请绣衣司众人。
并叫上了洛州大小官员以及世家豪阀。
这些人中。
自然也有洛州州牧阮丘在。
阮丘一直与孝王私下不和。
这是洛州官场人尽皆知的事。
不过两人都是老狐狸级别的。
自然不会明面上撕破脸皮。
当天。
孝王派人邀请阮丘赴宴。
后者自然不好驳孝王面子,便赴宴了。
本想去走个过场。
却得知孝王请的人竟是长安城绣衣司的大人。
只要是当官的。
谁不知道绣衣司。
那可是独隶皇帝陛下的部门,权力之大。
像他们这些封疆大吏。
一般走马上任前都会在长安城待一段时间。
对绣衣司的事自然清楚地很。
孝王宴请绣衣司。
阮丘从这里面琢磨出了不同的意思。
莫非孝王要招揽绣衣司?
否则怎么摆这么大的场面,给绣衣司的人接风洗尘。
整个洛州的权贵都到场了。
至于那些绣衣司来洛州做什么。
阮丘就不得而知了。
他带着好奇的心思,赴宴了。
宴会上。
都是些官场上的场面话。
阮丘本就不喜这种场合,见那些长安来的绣衣被洛州官员团团围住。
他便没了兴趣。
独自一人寻了处僻静亭台赏月。
忽然。
一阵微风在阮丘身旁吹过。
他转头一看。
发现有个身穿白袍的男子站在身旁。
“在下绣衣司按察使袁尊玉,见过州牧大人。”
袁尊玉一脸善意说道。
阮丘惊异。
绣衣司按察使。
相当于正三品了。
刚刚在宴席上怎不见此人。
袁尊玉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孝王太过热情,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
阮丘点点头,问道:“袁大人找我有事?”
袁尊玉正色道:
“实不相瞒,袁某有事相求大人。”
阮丘微微蹙眉,“但说无妨。”
随即。
袁尊玉把来洛州的目的全盘告知给了阮丘。
并且道明他看出来孝王的心思。
所以恳请阮丘在必要时刻出手帮忙。
阮丘乃州牧。
手握一州兵权。
出发洛州前。
袁尊玉早就调查清楚阮丘与孝王不合。
原因是孝王此人野心勃勃。
掌控了山水矿脉,一州钱财不说。
还想把洛州的兵权也掌握在手中。
这自然就触犯了阮丘的利益。
这些年。
两人私下斗智斗勇。
谁也奈何不得谁。
听完袁尊玉所说。
阮丘不怒自威道:“我凭什么帮你。”
袁尊玉将自己的绣衣令递给阮丘。
笑眯眯道:“此令乃陛下所赐,可凭此令调遣各州兵马一千。”
绣衣令。
绣衣司的身份象征。
尤其是当今圣上给予了这枚令牌无上权利。
阮丘反复翻转手里那块墨玉令牌。
他神色如常道:“你觉得本州牧会认此令?”
袁尊玉肯定的点点头。
“会。”
亭台内。
一阵沉默,唯有夏虫叫声。
阮丘盯着袁尊玉看了许久。
突然。
他把令牌还给袁尊玉。
放声大笑。
后者也跟着笑出了声。
……
“千算万算,终是失算。”
孝王苦笑摇了摇头。
没想到当日的无形之举,竟导致今日所谋尽破。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旋即。
阮丘大手一挥。
不远处的数千洛州黑骑排排散开。
将整座山水矿脉围了个水泄不通。
袁尊玉见着阵仗,问道:“州牧大人,这可不止一千兵马吧。”
阮丘呵呵一笑。
伸出三根指头。
三千!
袁尊玉沉沉点头。
向他报以感谢。
如果没有这些州兵,亦或者当初阮丘不答应借兵给他。
这山水矿脉以及那些云雨钱。
仅凭十几名绣衣很难保全。
自知再无翻盘机会的孝王幽幽起身。
一脸颓然。
他望着那些身披黑甲的州兵,神色复杂。
只差一步。
他就能彻底拥有洛州的兵权。
天要亡我。
孝王绝望的闭上双眼。
就在此时,他突然在黑骑中瞥见一抹白素。
那不是阮丘的女儿吗。
她怎么也来这里了。
孝王忽然眼神一冷。
他转头故作惊讶对阮丘道:“阮州牧的爱女不是消失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
阮丘闻言,心中有怒火瞬间被激起。
女儿是她的逆鳞。
几日前。
女儿竟莫名消失。
好在最后安然无恙回来了。
若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