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晚膳吃得格外慢,说笑间,两个人吃下去的东西也比平常要多。岚依享受这样自在的时光,有他在时的轻松和快乐。
本想早些休息,墨凌云却没有打算就此放她回去。
营帐外早已准备好了马,岚依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这么晚了,这是要做什么?”
毕竟,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稍微有些动静,皇上那边肯定会知道的。这大晚上的,她就这么跟着墨凌云出去,背地里,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她。
“有我在,担心什么。上马!”
看着朝她伸出的手,岚依笑着握住了。难得有这样的时候,她何时成了个在乎世俗眼光的俗人,那些长舌的人,想说的话就让他们说去好了。
被墨凌云纵身一带,岚依稳稳地坐在了墨凌云怀里。
两人同乘一匹马,墨凌云贴近了岚依的耳畔,轻笑着说道:“本王要带自己的王妃饭后消消食,谁敢说三道四!“
岚依笑了:“我还没嫁给你呢!”
“圣上赐婚,你现在想赖账,晚了。”墨凌云笑着轻喝一声,眼看着离开了大部队的营帐,夜柒带着琉璃在不远处跟着,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甜蜜。
墨凌
云又岂会不知,这诺大的京都城,也无法让她自由自在的呼吸,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的气氛。
四下都是别人,大家一个个都盯着身边的人,她就算睡觉,恐怕也不会踏实。既然来了,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带她出去散散心,又何必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如何看他们。
林间的夜晚温度总是要低一些,此刻,岚依靠在他怀里,鼻间被他熟悉的气息紧紧包裹着,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马儿一路顺着小路往前跑,岚依第一次在夜里起码驰骋,这种感觉,格外自在,她开心地笑出了声。
耳旁传来墨凌云温柔的声音:“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岚依心里一紧,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她也觉得,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好的情绪,为何,自己心里那么微妙的心思,都被他察觉到了。
说是温暖,更多的是感动,自己一点小心思都被他看的透透的,那以后,自己岂不是什么都瞒不住他了吗?
一路策马扬鞭,马儿在山顶停了下来。墨凌云小心牵着她下马,山顶的空气,让人格外精神。
“抬头看看!”
岚依顺着他所说的方向望去,整个人都呆了。
“怎么会……”
“这里,别人可不知道。喜欢吗?”
满天繁星取代了平日里那一轮皓月,却显得更亮。她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星星,站在地上,伸出手却感觉那些闪闪发亮的星辰近在咫尺。
岚依平时不管多倔强,可这都无法改变她内心的年纪。毕竟,她正直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她也一样拥有普通女子天真浪漫的一面。只是这样美好的她,已经被岚依自己深藏了起来。
墨凌云不愿看到她终日那般辛苦,总要去担心太多,能有这样的机会,他便想让她开心一下,哪怕只是片刻,也是好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漂亮的地方?”
坐在草地上,岚依抬头仰望着天空,山下正是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天上的星辰和山下的火光交相辉映,像是两片夜空。
她从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下来欣赏夜空。
以前在北坪的时候,她的处境根本不允许她有这样的心思,夜里,她还是会时刻担心着母亲的病情,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那个时候的她,只盼着母亲的身体能够慢慢好起来。
后来,她失去了母亲,被强行带回京都。
京都的环境更别说了,丞相府一样是个吃人不吐骨
头的地方,无人庇护的她,又怎会有心思去看这些东西。每天都在算计中度过,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仔细想想,她这些日子,何时过得容易过?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轻松地坐下来,仔细欣赏头顶的这片夜空。
“凌云,谢谢你!”
岚依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墨凌云的膝盖上,歪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嘴角上扬着,早已忘却了所有烦恼。
墨凌云浅笑着,轻抚着她如墨的长发,心里很是满足。多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没有恩怨,没有争夺,一切都是美好的。
这应该算是偷来的美好,他笑着低声说道:“阿岚!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一起看星辰熠熠,日月更替,沧海桑田。”
岚依看着远处的星光,伸出手,慢慢握紧了又松开。这是他的承诺,亲眼看到了父亲抛弃母亲,她曾经一再告诉自己,这辈子永远都不要相信男人所谓的承诺。
风花雪月时千万般都是好的,若遇到了更好的,便弃之如敝履。
可是现在……
她突然坐直了身子,回头望着他,平静地说道:“我曾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相信所谓的承诺。可此话是你说的,我便
愿意赌上一生去相信。”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母亲为何在北坪苦苦等了十年,哪怕最后临死都不曾见到父亲,她依旧无怨无悔。
明知道是错的,可爱上了,就无法左右,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她可以在任何事情上理智分析,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唯独墨凌云,她只能跟着自己的心走。
“傻丫头。”墨凌云知道她话中深意,跟母亲相依为命,她见过被抛弃的母亲过得有多悲惨,不愿自己走上母亲的老路。
像她这样的性格,要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难,墨凌云全都懂。
有这句话,他便满足了。
“时间会证明,你没有选错。”
彼此相拥着,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什么江山,在墨凌云眼中当真一文不值。如果可以,没有纷争恩怨,他倒是想带着她游历人间,纵情山水,过他们自己平静又幸福的生活。
两人在山顶坐了很久,渐渐凉了,这才起身离开。
再回营帐,看似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