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正是高兴的时候,玉莲陪着他在前厅入座,又给他倒了茶,让人拿来了毛巾擦手,温柔体贴,让风清扬十分满意。
“还是你深得我心。”
玉莲低头笑着:“伺候老爷,是妾身分内之事。老爷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些。”
“怎么?最近喜事连连,我自然高兴,府里大小事情交给你来,我也是放心的。你可是有什么事?”
玉莲恭敬地行了礼:“什么事都瞒不住老爷的法眼,只是,妾身要说的事情,恐怕会坏了老爷的好心情,如此,便不知到底该不该说了。”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我不会怪你就是。”
玉莲得到了允许,这才说道:“是……大夫人。”
风清扬一听,脸色立马黑了下来:“怎么,她在那院子里待着,静思己过还不安分,是不是又折腾出什么事来了?还是欺负你了?”
玉莲连连摇头:“老爷,您误会了。是大夫人,她病倒了。这高烧不退的,也怪妾身疏忽了,到今日早晨才知晓。大夫人染了风寒,偏偏不愿让下人去请大夫,如今越发严重了。妾身也不敢踏足,怕惹了大夫人生气,一时不知该如
何是好。”
“有病了?”风清扬冷哼了一声,看向了一旁没有说话的风冥皓,有些不满地说道:“自从她踏入风家开始,这苦肉计屡试不爽,她是不是觉得,我当真这么好骗,每次都会对她深信不疑。你母亲就不会换个招吗?”
“父亲,是儿子疏忽了,一会儿子便过去看看,让大夫过去瞧瞧。”
风冥皓一听便懂了,母亲又在故伎重演,只是这次,父亲似乎无动于衷了。
玉莲犯了难,上前挽住了风清扬的胳膊,柔声说道:“老爷,你就不要再和大夫人置气了。大夫人对你的感情,那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她出身娇贵,自然会有些小脾气,老爷怎可忘了大夫人往日里的好。”
风清扬叹了口气:“你呀,你怎么还帮她说话。你忘了,那毒妇险些要了你的命。”
“大夫人生气,妾身可以理解,能够在老爷身边,妾身已经心满意足了。大夫人这些日子都在屋子里诵经念佛的,也知道错了。老爷最会心疼人,若是大夫人有个什么好歹,老爷又要伤心,妾身心里可就更难受了。”
这一边撒娇,一边讲道理,还让风清扬觉得,玉莲是个
大度的女人,连风冥皓都不得不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了。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够大度一些,自己便可高枕无忧,她做的,正是风清扬所希望看到的。
“你当真要把我推给别人?”
“只要老爷心里有妾身,妾身便心满意足了。以前,大夫人待妾身不薄,妾身不敢忘记。大夫人当时也不过是一时生气,妾身怎能记恨在心。就这么说定了,好吗?老爷去看望大夫人,莫要再生气了,妾身这就去请大夫来。”
玉莲笑着,推着风清扬往秦静淑的院子里去,自己笑着转身去让管家把大夫请过来。
就是这样温柔的女子,深得风清扬的喜爱。他想,若是秦静淑也能做到这样,他哪里还有这么多烦心事。对比之下,他对玉莲越发喜爱了。
风冥皓不禁多看了玉莲的背影几眼,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昔日的玉莲闷不吭声,可是不会做出这么精明的事情,究竟是谁教她的?
风冥皓想起了一个人,清玉轩的风岚依。可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更忙才对吗?
玉莲自然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夫君去关心别的女人,可为了让自己这条路
能够走的更远,她必须这么做。
正因为有了之前秦静淑的嫉妒,若她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大度,不计前嫌,风清扬只会更疼爱她,反而觉得秦静淑连她一个婢女出身的都不如。
这些,还是在风岚依的指点下,她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秦静淑病倒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让风妙雪压着不说,无非就是想等再严重些,让风清扬见了心疼,这样的苦肉计,她以前最喜欢用,这次也是故技重施。
她跟在秦静淑身边这些日子,对她的习惯,再熟悉不过。
风岚依告诉她,风清扬素来喜欢温柔的女子,更多的时候,只有对比过了,他才会看得更清楚,谁才是那个更好的。
她是个妾室,在这个时候万万不可恃宠而骄,若是表现出容人之度,反而会让人刮目相看。风清扬要的,是这个家里安宁,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这也是玉莲接下来要做的,再者,便是生个一儿半女,有了风家的子嗣,她在家里的地位才会更巩固。若是男丁,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得不到老夫人的肯定了。
玉莲本就聪明,经过风岚依略微指点,便知道了自己以后该
怎么做。
如今,府里上上下下无不说莲姨娘的好,照顾下人,恩威并施,公私分明,对她是赞不绝口。府里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她开口,就能井井有条,她也轻松了不少。
正在清玉轩里看医书的风岚依刚收到琉璃带回来的消息,一切顺利,父亲还是去看了秦静淑,连她的三弟也跟着一起。
她还以为,风冥皓会沉不住气掺和进来,替他的母亲出口气,不想,他却无动于衷,继续忙着自己的公务。有时候她在想,这风冥皓和风妙雪的脑子,还真不像是亲姐弟该有的样子,差别实在大。
“小姐,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不去。”风岚依果断拒绝了。
“小姐不怕老爷觉得,你太嚣张了些。”
风岚依笑了:“你家小姐我从回到府里开始,何时不嚣张?我若今日去看了秦静淑,我那精明的父亲反而会觉得,我在算计着什么。我何时做过为了讨好别人,委屈自己的事情。”
几人纷纷点头,小姐的脾气的确如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正是这样,没人能猜到小姐接下来会怎么做,这耐人寻味的心思,才是老爷最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