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还风光无限的太虚道人,出宫之时却成了阶下囚。可谓真的是刹那天堂,刹那地狱。
本就肥胖的他此时被五花大绑,让人押着跟着一起去了凌王府,这样子,就像是一个塞多了糯米蒸熟了溢出来的大肉粽子,看着格外滑稽。
看守宫门的侍卫看着这道士大摇大摆进去的,出来时成了这样。可见在皇上跟前,就等于是走到悬崖边上。大家看在眼里,不敢出声,这些可不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能够议论的。
只知道,风丞相离宫时,脸色也很不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风清扬直到出了皇城,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抬起衣袖一擦,额头上全是汗水,背上早已经湿透了。
现在,他才敢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会变成这样。秦静淑还说什么,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他根本不用担心。想来,自己今日险些就要被她给害死,甚至会连累了整个风家。
还有那道士牵扯上二丫头,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回去后,一定要找这个女人问个明白。她还真是胆大包天,他早就说了,不可在皇上面前玩什么花样,现在倒好,如果不是他福大命
大,今天回来的命都没了。
风清扬越想越气,憋着一肚子的火,等着回家发泄。
待在府上什么都不知道的秦氏母女俩,还在幻想着今日之后,自己就要过上好日子,连带着她的儿子也会一起平步青云。到时候,她就成了整个风家最大的功者,以后,看还有谁敢在她面前放肆。
既能平息风波,促就了女儿的婚事,又能重创敌人,秦静淑怎能不高兴。
这心情舒爽了,身子也就好了起来,人都精神了许多。她只要想到,风岚依接下来要倒大霉,她已经忍不住要笑出了声。
看着镜子里容颜依旧的自己,她怎能不高兴。
“以后,我就会是皇后娘娘的生母,这是何等的荣耀和风光。看外头那些三姑六婆,谁还敢在她的背后说三道四。这些个贱蹄子,就等着她挨个来收拾好了。”
她哼着曲调,慢条斯理整理自己精致的妆容,准备迎接老爷回府,一起庆祝这值得纪念的美好一天。
连带着风妙雪,也让她回去好好打扮一番,他们一家人,要提前庆祝一下。
至于风岚依,就让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中等死好了。天煞孤星,没人能容得下这样一个
女子活在世上,就算凌王再大的本事,也挡不住皇上的杀心。
她,死定了!
听闻风清扬回府,秦静淑噌的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仪,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这才踩着碎步往前厅赶去。
想必,老爷带回来的,是她最想听到的好消息,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与此同时,风清扬正黑着一张脸往秦静淑所住之处走来,两人在门口遇上,秦静淑满脸笑容迎了上去:“老爷,这就回来了。事情进行得还顺利吗?”
秦静淑问着,一看,太虚道长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喜出望外。
“道长,这是当真得了皇上的欢心,被留在宫中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不提这件事还好,秦静淑竟然自讨没趣,想起这个,风清扬就火冒三丈,黑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找来的臭道士。你知不知道,我险些就没命回来?”
秦静淑等着好消息,却被无厘头骂了一顿,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不是大家都商量好的吗?怎么会没命回来?
她皱紧柳眉,小步跟了上去追问道:“老爷,到底怎么回事?
太虚道长的本事,妾身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让老爷没命回来?皇上不喜欢道长吗?”
“喜欢?你找个满口胡话的江湖骗子,还让我带到皇上面前,你是不是看我活得太自在了,存心想害死我,害死整个风家?”
面对夫君的斥责,秦静淑当真不明白怎么回事?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道长怎么可能是满口胡话的江湖骗子?我嫁入风家那天起,就已经是风家的人,又怎么可能去做对风家有害的事情。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风清扬冷笑了起来:“那我问你,你到底让皓儿从哪里找来的这招摇撞骗的道士。在别的地方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去圣上面前胡言乱语,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怎么就胡言乱语了,我们家雪儿本来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何来胡言一说。”
“大富大贵!这四个字,到了圣上面前,就变成了‘凤凰女命’,你可知道,皇上会怎么想我,怎么想风家。我居于朝堂之上,最忌讳的就是这些。险些,我风清扬的声誉就毁在这臭道士手上了。要不是我命大,现在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
秦静淑就这样被劈头盖脸狠狠骂了一顿:“你们母女想死,别拉上风家这么多无辜性命。”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好。现在出事,你就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骂一顿。我知道,我人老珠黄,你早已经看我不顺眼了,可你也不能这样伤我的心啊!”
“不问青红皂白?呵呵!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秦静淑一阵,顿时有些心虚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道长说的话,又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当真如此吗?”
“老爷,当时,老夫人和你都是在场的。此事,可是你们两个亲口认同的。就算现在没能得到皇上的信任,你也不能把过错全都推到我一人身上啊!”
秦静淑满腹委屈,知道风清扬的为人,可亲眼看见他的自私,她还是无法接受。
好歹,他们也是多年的夫妻,关键时候,怎么能全都怪她一个人。
“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同意了,让那道士说,二丫头是祸国殃民的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