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到最后,父亲还是逼着让你动手了。”
温素芝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从书房告辞离开,她一直躲在暗处,没有出来送他。
因为她知道,七巧节那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而这一切,又是谁安排的。
她什么都不求,这想有一份平静安稳的日子,只可惜,父亲野心勃勃,连带着自己的夫君也一起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在父亲眼中,她就是筹码。
既然当初已经下了注,他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场赌局输掉。
翰林院学士,官拜三品,皇亲国戚。温素芝不知道,父亲还要追求多高的地位。
为什么非要凌安登上那个位置,他才肯罢休。
登上帝位,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以凌安的性格,根本不适合称帝。
这个问题,温素芝曾和父亲交涉过,为此还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当时父亲只说,一个妇道人家,没有资格评论这些。
可他却不知道,这么做,已经赌上了她这一生的幸福。
见凌安从朝堂上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的,听闻是被叫去了御书房问话。皇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大概也不会有多好的脸色。
就那么些人有可疑,如何能瞒得
过去。
听闻,赤羽黑令如今还到了凌王的手里,这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
如今,反而让他们每天都要心惊胆战了。
温素芝长叹了一声,迈进书房。见他愁眉不展,自责不已。
若不是父亲给他出谋划策,逼他做出决定,他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温素芝突然跪在了地上:“一切都是妾身不好,让殿下受这样的烦恼,妾身该死。”
墨凌安见她突然跪下,赶紧把人扶了起来。
“王妃这是做什么?你何罪之有?为何要对本王行此大礼?”
“殿下不必瞒我,我都看出来了。如果不是父亲撺掇,逼着殿下做决定,殿下根本不会铤而走险,如今更不会烦恼缠身,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代父亲,向殿下赔罪。”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一切都是本王心甘情愿的。这是本王自己做的选择,不怪任何人。岳父也是为本王的以后打算,身在王族,成王败寇,还能如何?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面对这一天。若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你,以后,只会让你跟着本王受苦。”
“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只要殿下平安,你我能够一直在一起,我便心满意足了。若早知道
殿下有此决定,我一定会拦下来的。如今,木已成舟,殿下有何打算?”
对此,墨凌安也是头疼不已。
赤羽黑令在三弟的手里,二弟如今在府里歇着,倒是没有什么动作。
可他就怕,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父皇让三弟带赤羽军彻查刺客一事,三弟总要给父皇一个交代的。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你不必太担心。”
“凌王不是一般人,王爷留下雍王府的令牌,看似没什么问题。那令牌会不会反而成为指证殿下的证据?”
“放心吧!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虽然墨凌安宽慰着她,温素芝依然很担心。此事若有半分疏忽,那便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去打探打探消息才行。就算不能帮忙,也好让人安心一些。
凌王对凌王妃那么好,凌王妃又才智过人,这些事情,必定是会告诉她的。
自己是否可从凌王妃入手,探听一二?
如此,隔日,墨凌云去往军营上任时,风岚依一人来到德善堂,和往日一样,打理药铺的事情。
见日头好时,她亲自在后院晒好药材,将需要的切片,保存。
温素芝以为,
在这德善堂里,凌王妃应该只替那些显贵看诊,或者看些疑难杂症,却不想过来时,竟亲眼看见她在磨药粉,心里有些吃惊。
丞相府的二小姐,如今的凌王妃,千金之躯,却在亲力亲为,顺便还教授身边的丫鬟药理常识。
四月和琉璃认真学着,不敢怠慢。
这样的机会,旁人可是不会有的。管事的来到后院禀报,说是安王妃来了。
岚依一愣,温素芝?
上次一起在茶艺苑喝过一次茶,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却也不见得是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她怎么会来?
“是否将安王妃请到楼上?”
“不用了,请安王妃来后院吧!”风岚依并不拘礼,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叮嘱琉璃,这药材一定要切碎一些,熬的时候,更容易入药。
这后院被风岚依改造过,如今大片空地,旁边有大树,正是凉快的地方。旁边搭建的凉亭,刚好能让她们闲暇时休息喝茶。
温素芝进来时,便看到她们主仆几人忙碌的场景。
不曾见到凌王的身影,看来,当真去了军营上任。
见她来了,风岚依这才放下手里的事情。
“粗鄙之地,让安王妃见笑了。”
“哪里!凌王妃如此能干,这才让素芝开了眼界。你事事亲力亲为,怪不得,这德善堂的人也跟着这么勤快,不敢懈怠。如今,这京都城里个个都说你的好。”
“安王妃谬赞了!请坐,若不嫌弃,今日便让岚依为安王妃泡壶茶。”
“有这样的荣幸能喝到岚依妹妹亲手泡的茶,是我的荣幸。”
温素芝没有尊称,亲昵地叫了她一声岚依妹妹,风岚依愣了愣,温素芝笑着说道:“我与妹妹一见如故,甚是喜欢妹妹洒脱不羁的性格,不知,如此称呼,妹妹是否愿意?”
“王妃不嫌弃,岚依自然是情愿的。”
“那你还叫我王妃?以后,便叫我姐姐。你我本就是一家人,尊称来,尊称去的,反倒是生疏了。”
“那岚依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闲聊着,岚依心里却开始掂量着。德善堂开了一些日子,安王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是否出现得太巧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