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妙雪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面具被揭下来,放在了药水里。
张大夫很是无奈看着躺在床上,气息虚弱的人,长叹了一声。
“雪侧妃,草民早就和您说了,这面具时间不能超过两个时辰,你这样下去,刚好的伤口会重新溃烂的。到时候真的会很麻烦!还有您这毒,要时刻记着,不能掉以轻心。”
风妙雪大口喘着气,慢慢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伸手触碰到脸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她苦笑了起来。
“张大夫,余毒不清,我是不是以后每日都要承受今日的痛苦。”
张大夫硬着头皮说了一声是!
这件事他早就告诉过风妙雪了,可是,她坚持不肯继续放血,没有办法,他医术有限,若是能接受凌王妃的医治,她自然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
“雪侧妃,草民斗胆说一句,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健康更重要。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您怎么就……”
“你是说,让我去求风岚依那个贱人?”
风妙雪讽刺地笑着,咬牙切齿说道:“我就算是死,一辈子受这痛苦,也不会去求风岚依。”
她永远都记得,竹屋里,母亲看到她那模样时,眼
中的绝望。
自己一直是母亲心目中的骄傲,就是这个女人,一点点毁掉了自己,让母亲一步步走入绝望的深渊。
她自己的手干干净净,却让母亲因为自己而气绝身亡,让她一辈子都活在内疚和痛苦当中。
这个女人有多可怕啊!
“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我可以求任何人,唯独风岚依,我绝对不会求她。”
不愧都是风家的人,风妙雪的骨子里有着和风岚依一样的傲气,她从小就被众人捧在天上,是风岚依出现,将她重重摔入深渊,万劫不复。
“可是……”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只要这个毒不会要我的命,其他的,我都可以忍受。”
她甚至把这当做一种警醒,每天都会提醒她,风岚依对她和母亲做了什么。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可她没有想到,七天刚满。
亲眼看到了风妙雪承受痛苦,墨凌霄用这个借口,迫不及待又去了德善堂。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行,他究竟是为了给风妙雪求医,还是内心渴望着,见到风岚依。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魔障了。
除了看到风妙
雪发作时,他觉得,风岚依太过狠心。过后想想,他又觉得,风岚依这样的杀伐果断,才是能做大事的人。
这样狠心的女人,本来应该被男人所厌恶的。
可墨凌霄发现,自己并没有厌恶她,反而多了几分欣赏。她总是能做常人办不到的事情,有仇必报,从来不会心软,这就像是另一个他自己。
这样的两个人,难道不应该是注定了在一起的吗?
她嫁给墨凌云就是一个错误,总有一天她会意识到这个错误,回到正确的人生轨迹上来的。
而他,会一直等着风岚依明白过来,心甘情愿回头的一天。
之前来了一次,这一次,墨凌霄已经轻车熟路走到了后院,管家也拦不住。
岚依今日穿了一身白底绣着墨荷的衣裙,琉璃在旁拿着斗篷,怕她在外冻着了。
“这样好的天气,自然是要晒晒药材的。我我不碍事,你去旁边歇着吧!”
岚依私底下一点架子也没有,说话也十分和气。
墨凌霄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寻常的温柔模样,更像是邻家温柔可爱的妹妹,少了那几分清冷,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琉璃本就比较随意,这便不忌讳说道:“主子你这哪
里还有半点王妃的样子。也只有咱们王爷由着你的性子来。”
岚依叹了一声,也不看她,念叨了一句:“我若是私底下也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那得多累。我自己想想都会觉得辛苦,你这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琉璃有您这样的主子,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知道就好。”
岚依起身回头,这才看见墨凌霄站在小路口,背手而立,这宝蓝色的锦袍,绣花别致,倒是更显得整个人温柔些了。
可岚依清楚地知道,这么一副温柔的皮囊下,到底藏着一颗多狠绝的心。
“刘管事,雍王亲临,你怎么也不通禀一声!德善堂虽然人人平等,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王妃请恕罪!”
“不怪他,是本王不让他说的,便想看看,你私底下又是什么模样。今日,倒是见到了。”
墨凌霄看到了,就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风岚依像是会变脸一样,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风岚依已经变回了人前清冷傲气的凌王妃,而非方才那温柔的女子。
美好的东西太短暂,反而让墨凌霄越发留恋。
“我本就是穷乡僻壤长大的女子,恐怕这般没了规矩
,会脏了雍王殿下的慧眼。不知雍王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和上次一样,来求医看诊。”
岚依轻笑了一声:“殿下这是想说,我上次没有把殿下的病给治好,现在来兴师问罪吗?”
“本王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当然,这病,也只有你治得好。”墨凌霄意有所指,这相思之苦,自然只有她风岚依能治好了。
“殿下真是会说笑,您身体康健,何来的疑难杂症。殿下就不要打趣我了。”
“岚依!”
风岚依皱起了眉头:“殿下请自重!你我之间,可没有这么熟悉。”
“本王喜欢这么叫你,以后都只会这么叫你。”
“我可是凌王妃。”
“对本王而言,都一样。你真以为,本王介意这些吗?本王也想知道,你会什么妖术,让本王连这些都不想介意。”
“殿下怕是没有睡醒,如果殿下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