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墨凌霄故意放慢了节奏，来到江北时，还是听到处处赞誉的声音。
其中，凌王的呼声很高，这让他想起了当年的种种。寒毒并没有让凌王一蹶不振，时隔两年，他在这些百姓的心里，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这次，风岚依治好时疫，因为凌王妃的身份，百姓歌功颂德，说的都是他们二人对百姓的好，传到墨凌霄的耳中，他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压抑。
如今离粟离城还有一天的脚程，他停在这里，总算等到了密信。
夜深人静时，借着点点烛光，他记住了密信上的意思。昏黄的烛火一口将它吞下，片刻间化为灰飞。
心中担心，他想去粟离城，看看风岚依是否安好。
前线危机四伏，她即便身手好，以那个女人的性子，绝对不会安分待在营帐里。相反，越危险的事情，她越会去做。
这一路没听到她受伤，墨凌霄的心还是没能彻底放下来。
而那些赞许声，只是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自己的眼光果然没有错。这样的女人，才配和他并肩而立。
“来人！”
听到动静，一直在营帐外守着的江峰立即走了进去，拱手回道：“主子！”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出发，火速赶往粟离城，和凌王汇合。”
江峰神色一变，这一路上主子偷偷拖延了些时间，怎么这会又着急要前往粟离城了。
“主子！是否有什么变动？”
“本王自有打算，记住我和你说的，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是！”
听到这句话，江峰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喜悦之色。他知道，等了这么久，主子终于决定动手了。
迟迟不动手，江峰都开始忧心，主子的决心是否被动摇了。
现在，他再也不怀疑了。
墨凌霄转身看了看他，没有着急让他退下，反而给他倒了杯茶，让他坐下。
“陪我说说话。”
他不再自称‘本王’，只是想毫无压力地和自己身边的亲信好好聊聊，江峰受宠若惊，坐下时，姿势笔直，不敢放松。
“你总是这样，时刻都严格要求自己。”
“属下不敢放松，万事应当以主子的安危为首。”
墨凌霄点了点头，不管江峰跟在自己身边多久，他生气，发火，又或者奖赏，他从不会负气，顶撞，或者骄傲自大，这也是墨凌霄如此信任他的原因。
江峰是一个几乎完美的下属，也是他最满意的一个
。
“你觉得，我和三弟相比，谁更好？”
“……”江峰一时语塞，这个问题，更像是在为难他，让他如何回答？
“如实回答。”
“各有千秋，不相上下。可是，在帝王霸业这方面，主子更有杀伐果断之心，更适合那个位置。凌王殿下，自幼被帝后宠爱着，做事毫无章法可寻，能力甚高，却不一定能做一个好君主。”
墨凌霄长叹了一声：“你的话，倒也中肯。自古帝王多无情啊！风岚依倒是早早看透了这一点，这才每每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江峰心中一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主子想到的竟是已经嫁人的凌王妃。
当初主子对凌王妃心思太过的时候，他便开始担心，这个女人以后会不会成为主子的软肋。
想要做大事，就不该让自己有软肋，主子没能得到，如今反而越放不下了。
“主子！大业若成，便没有主子想要而得不到的，整个大渭都是您的，更何况是某一个人。”
他只能这么说，当做安慰，墨凌霄却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天底下的女人都可以喜欢皇位上的那个男人，可只有她风岚依不一样，她就是独一无二的。
成就大业，他的确想要什么样
的女人都可以得到。
他甚至可以将风岚依据为己有，可他心里那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要的是真正从心里征服这个女人，而不仅仅是得到她的身体。
毕竟美丽的皮囊，他更欣赏皮囊下有趣而独特的魂魄。
“她不一样！”
“其实，主子心中早就计划。您是优秀的，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抗您的诱惑，哪怕没有那些身份，也有无数女人愿意为您飞蛾扑火。只看主子你喜欢什么样的！”
墨凌霄讽刺地笑了笑，天底下的女人都会想着嫁给他。
那她呢？
她也会这么想吗？
“有时候，我好像很羡慕他！他比我过得好，更幸福。至少，他能随心所欲地活着。”
“主子，您醉了。”
“茶而已，不是酒，岂能喝醉。”
墨凌霄没了聊天的兴致，一个人自顾起身，往床榻走去。
江峰恭敬地起身行礼，悄悄退了出去。
墨凌霄随手一挥，营帐内的烛火熄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却格外精神，只能紧紧抱着自己，侧躺着，孤枕难眠。此时此刻，同样身在江北的墨凌云，应该温香软玉，相拥而眠吧！
看！他们兄弟俩之间的差别就是那么大
，自己娶了两个，去不是心中所爱，而他，有一人足矣。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和墨凌云交换。
不知何时如梦，梦里，他和墨凌云回到了皇宫里，大殿之上，父皇高坐在龙椅上，那样的威仪。
他厉声问道：“若让你用皇位和现在的一切和老三交换，你可愿意？以后，你就可以和风岚依永远在一起，她心里，也只会有你一人。”
他看着父皇的眼睛，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是他一直执着的东西，可是，自己却要用皇位去交换。
他从小为之努力，就是想成为人上人，这是母妃一直灌输给他的思想。
为了风岚依，他曾经付出的一切，都白费了。
他没有出声，父皇的质问更严厉了，让自己看着他的眼睛，立即做出决定。
他没办法决定，最后还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