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心中一颤,险些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
“公主方才说的,可是真话?”
“自然是真的,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久了,本宫何需对你说假话。”夏秋容单纯地欣赏着琴曲,心情慢慢变好了。
温倾本来欣喜,又变得失落了。
“公主真会说笑,马上就要大婚了,以后,公主身边会有驸马。温倾,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在公主身边的。”
“你不陪在本宫身边,要去何处?”
夏秋容下意识这么一问,又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唐突。
“唉!驸马是驸马,他……不会在意这些的。”夏秋容心里很清楚,墨凌云心里根本没有自己。
坚持了这么久,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辛苦。
“驸马会是公主的夫君,每个男人都会在意的,公主怎会这么说。”
“会在意,那是因为他心里有你。不在意,那是因为,你在他心里,无关紧要。而我就是那个无关紧要的人,。坚持了那么久,有时候我也觉得,好像有些累。他总是那个样子,无论我对他多好。”
“怎么会呢?公主是人上人。”
“这和身份无关,我一直很努力,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那个人从他
心里赶走。我真的尽力了!”夏秋容难得像女儿家这般,突然靠在了温倾的肩膀上。
温倾身子一僵,不敢动弹,看到她这般,心疼不已。
夏秋容长叹了一声:“他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久,可是很累,最近更累了。他明明在我眼前,可我看着他不快乐,就好像,他失去了所有的骄傲,我也不快乐。也只有在你这,和你说这些,我心里才好过一些。”
“公主,你想太多了。”
“温倾!我不快乐。自从遇到他以后,我就不快乐了。以前,我总是过得潇洒自在,可是现在……我快乐不起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
“温倾愚钝,这个问题,无法为公主解惑。”
“温倾,你爱过一个人吗?”夏秋容开口问温倾,又自问自答:“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就是对他牵挂,倾慕。他那么优秀,不该和我在一起吗?我也是最优秀的女子,我不甘心输给那个凌王妃,本来,一切我都计划好了,我等着他服输,可是……”
可是这次,墨凌云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也在公主府待了这么久,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凌王妃,从来都没有
忘记过。
“大概要看,公主希望他快乐,还是只想把人留在身边。”
“我都想!我曾见过他对风岚依温柔的样子,我从未见过他这般。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他是不会对任何人温柔的,就是这份冷傲,让我无法忘怀,我想征服他。”
“征服了,以后呢?公主可想过,征服之后,有朝一日,公主是否会腻?”
夏秋容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想征服这个男人。
她用尽了一切手段,将他重伤,留在自己身边,细心照顾,什么法子都用了,可他想着念着的,始终不是自己。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夏秋容在墨凌云那里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她始终不甘心,不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
“公主可有想过,爱一个人,应该两个人都快乐,而不是征服对方?”
“你是说,我错了吗?”
温倾手中的动作不曾停下,只说了一句:“温倾不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开心。我很快就要和他成婚了,可我开心不起来。我告诉自己,应该开心的,可是我又问自己,成婚了,以后自己都要像现在这样对他吗?我们之间,
就一直这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温倾,我很累。”
“公主一直都是个随性的人,如今怎么没能跟随自己的心走。”
“难道我现在不是听从自己的心意吗?”
夏秋容很不解,听着他抚琴,叫人端来了很多酒,她便靠在软塌上,听他抚琴,一边喝酒,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不快。
她以为,把墨凌云带回公主府,她的计划成功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可是,墨凌云来了以后,她没有一刻是真正开心过的。她是沧溟国的公主,所有人都对她千依百顺的,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来没有这样顺从过一个人。
她很累!她喜欢自己被人宠爱着,别人依着自己的性子,而不是自己以为迁就旁人。
她靠在温倾的身上,喃喃自语:“温倾!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他不会留下的。即便成婚,我也留不住他,连这个人都留不住,我该如何留住他的心。”
“若是真的留不住……公主何不试试,放手呢?”
“放手?”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酒瓶,许久都没有说话。
让她就此放手,她会舍得吗?
潇王在琼梧城一直没有离去,她知道。也许,在自己不知道
的时候,他们已经悄悄见过了,甚至,他已经有了离开的计划。
现在每看他一次,夏秋容就觉得,墨凌云要离她而去,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自己。
这段时间,是她强留在自己身边的。即便这强留的时间,也没能给她带来快乐。
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们……本该是快乐的。
“温倾!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若觉得,嫁了不会快乐,何不做回原来潇洒的秋容公主?”
“做回原来的自己?”夏秋容起身,仔细地看着他。眼前这张脸一样英俊,比墨凌云还多了几分温柔,让她看了舒心又欢喜。
“可你说,总有一日,你不会在我身边。温倾,你会娶别的女子吗?”
“不知道。”温倾不想骗她,未来的事情,他不敢妄言。
“婚事已经昭告天下了,若我反悔,父皇肯定会生气的。呵……我的颜面又何存?我真的担心,如果大婚那日,他决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