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依那双坦然的眼睛越是让他胸口怒火滔天,她这是觉得,自己在那个时候知道了她肚子里有墨凌云的孩子,会对这未曾出生的幼童下手吗?
自己在风岚依的心里,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他怎能不痛心?
墨凌霄不曾真正问过自己,他已经身居帝位,得知心爱女子已经怀了他人的孩子,他会怎么做?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那个时候,他会不会痛下杀手,除掉那个孩子,让风岚依彻底成为自己的女人。
此刻,他只知道,风岚依一直都在防备着她,得知这个真相,他如何不心痛。
看到墨凌云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两人眉眼中只有彼此。这次分开并没有让他们对彼此产生隔阂,看上去这感情似乎比以前还要好,和睦恩爱的画面刺痛了墨凌霄的眼睛,他还真是自己找罪受。
“你们平安回来就好,既然三弟你已经回来了,身体恢复了,以后,朕还需要你尽心尽力,为大渭效力。”
墨凌霄有意试探,本以为,墨凌云必定会答应的。
谁曾想,他竟拱手拒绝了。
“臣多谢皇上厚爱,只怕,微臣要让皇上失望了。”
“你难道要拒绝?如今
你已经回来了,自然要继续为大渭效力。”墨凌霄的话不容任何人拒绝,如今,他是皇帝,还无人敢和他说一个不字。
可是,刚才墨凌云竟然拒绝了他说的,他不会不知道,这样的拒绝意味着什么,却还要这么做。
“三弟,有些事情,你最好考虑清楚。”
岚依见这情形,知道自己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便主动上前:“朝堂大事,风岚依一介妇人,不适合知道,便先行告退,前去椒房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也好,朕和凌王要好好谈谈,你便去吧!”岚依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两人对当初宫门口她要杀墨凌霄的事情只字未提,只当此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墨凌霄以为,她会对自己有所解释,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直到她离去,御书房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兄弟两个彼此看着对方,眼神中都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没有谁愿意认输。
墨凌云的心里有太多疑惑,也有诸多猜测。可他并不希望自己的猜测变成事实,有些问题,他一直放在心里,见到墨凌霄时,那些话都涌到了嘴边,却迟迟没有开口。
他知道,一旦开口问了,又意味着什么。
“此处没有旁人,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凌王,你可知道,朕让你回朝堂继续效力,你直言拒绝,是什么行为?”
“抗旨不尊!”
“既然你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抗旨不尊,你还要这么做。三弟,你可不要逼朕!”
“皇上要臣继续效力,这是在给臣出了一个大难题,皇上更是在试探微臣,这让微臣如何回答?”
“该如何回答,便如何回答。说你心中所想即可,朕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墨凌云抬头,静静地看着他:“皇上当真想知道,微臣心中是怎么想的吗?”
“那是自然。”墨凌霄毫不避讳,如今,只有他们两个,若是自己有什么闪失,墨凌云便会蒙上弑君的罪名。本来,他是想过这么做的,可他还是没有。
“微臣问什么,皇上都会如实回答吗?”
“那是自然,朕心中坦荡,自然不会欺骗你。”
墨凌云笑了起来:“好!很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微臣斗胆了。我想知道,当初在江北,诱敌之时,说好的按照计划,皇上本该带着援兵早早赶来,可为何,援兵迟迟没有来?为何,夏秋容会带着她的死士,一路追到了断
崖。敢问,那个时候,皇上在做什么?”
墨凌霄凝神看着他,被那双冷漠的眼睛盯着,他最终还是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那个时候,朕自然带着人追来。可对方的人太多,直接切断了后路,我打不开口子。”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皇上又怎会让战局变得如此艰难?”
“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夏秋容,岂会不知,她诡计多端,很多事,你根本料想不到。”
墨凌云笑着点了点头,一句瞬息万变,就解释了他所有的决定。在那个时候,只有阿岚孤身前来。七弟堵住了入口,想要来却过不来,可他当时是断后的,为何还会放那么多死士过来?
即便放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一直在拖着,可怎么也等不到援兵赶来。
他就算再天真,也会忍不住去想,这是不是他的二哥故意为之,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他死在江北,再无命回去。
他被逼着,重伤坠崖,他好巧不巧就赶过来了。自己被带走,他们不曾找到人,便就此放弃。若不是七弟一直坚持,自己现在还身陷沧溟,根本回不来。
“第二个问题,微臣想问,我出发之前,父皇
身体一直都很好,没有什么大问题。为何,这次听闻我受伤,他竟一病不起,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父皇就这么没了,连皇后都跟着一起去了。皇上,是否要给微臣一个合理的解释?”
墨凌霄便知道,他一回来,必定会问先皇驾崩的死因。
“你应该知道,在父皇的心里,你有多重要。你一直都是他的骄傲,是父皇心里最喜欢的儿子,也是最器重的那一个。你坠崖,尸骨无存,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能瞒得住。得知你坠崖,父皇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当场就昏了过去,这是满朝文武都看到的。”
墨凌霄的解释合情合理,也在墨凌云的预料之中。
他反问了一句:“三弟,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怀疑,父皇和母后突然病逝,是朕趁着你不在的时候,从中做了手脚?我人都在江北,如何做手脚?”
“皇上,微臣可什么都么说,那可都是你自己猜测的。”
他再回来,父皇母后全都没有了,做儿子的,问一问事情的经过,当时的情况,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朕行得正,坐得端,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是真的。三弟,你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