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依平静地看着她,谁都不曾料到,最后她们相见,会是这样的场面。
“看到我,你害怕了吗?”
风婉茹惊恐地看着她:“我不想看到你,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我是输给你了,可这不代表,我就要被你侮辱。你走!风眠,让她走,算我求你,让她走!”
看着风婉茹求饶,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风眠冷静说道:“茹嫔娘娘,两位主子,不是奴婢能够让她们离开,她们就会离开的。奴婢,只是个小小的宫女而已。”
“风岚依!有意思吗?你现在是来嘲笑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和同情,你滚。你滚啊!”
“你一心算计着别人,又得到了什么。唐氏早就告诉过你,平淡才是幸福,你却不信。”
“幸福?我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我生在风家,从来没有人在意过我,我若不靠自己,这一生还能做什么?凭什么,你一个被父亲厌弃的人,能够得到最好的一切。而我,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我死都不甘心。”
她似乎想扑上来,却没有力气,只能张牙舞爪瞪着风岚依。
“皇后娘娘,可否给我和茹嫔娘娘,单独聊聊的机会?”风婉茹这样很是可怜,岚依
却不同情她。所有的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有今日的恶果,也是她自己应得的。
“你们随本宫出去透透气!风眠,本宫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皇后直接将人带走,这充满腥臭味的宫殿里,就剩下岚依和随行的四月、琉璃二人。
四月搬来椅子让岚依坐下,这才舒服些。
岚依就这么看着她,什么也不说,反而让风婉茹更不舒服了。
“风岚依,你到底想说什么?如今我已经这样,曾经算计过那么多次,你心里肯定很恨我吧!现在就是你报仇的时候,怎么什么都不说了。”
“我只是替唐氏感到痛心!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不管当时你是出于怎样的心思,救命之恩,我一直记着。也因为这份恩情,我一而再,再而三原谅你。不想,你还是不知悔改。”
“我做错了什么?”
风婉茹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她不过想得到自己应得的那些。别人有的,为什么自己不能有?
“你风岚依都能得到的东西,为什么我不能有?墨凌云的眼里只有你,皇上也是如此。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成王败寇,可我不会让你侮辱我的。”
岚依不以为意,轻笑了一声。
“你觉得,我是来侮辱你的?”
“难道不是吗?现在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开心,对不对?当我信任风眠,把人留在身边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得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风眠的家人死在我手里?是你,故意让我信任她,最后,败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对吗?”
“你把我想得太厉害了些,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是你自己作孽,这也是你的报应。”
风婉茹笑得疯癫:“报应?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报应,哪怕秦氏母女,都是我自己报仇的。老天真的有眼,就不会让我娘惨死了。什么报应,都是假的。”
风婉茹忍着无尽痛苦,强装着无恙,她不愿在自己的敌人面对软弱,尤其这个人是风岚依。
她这一生最不服气的,就是输给了风岚依。
她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如她,可为什么处处都要被她压着?
“风妙雪不甘心输给我,你看得清楚,如今却走上了她那条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你们争什么,当初我就说过了,你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是你自己放弃了。”
“幸福?”
风婉茹冷笑了起来:“你所说的幸福,就是嫁给一个普通人,过着每天为柴米油盐烦忧的
日子,庸庸碌碌过一生吗?我是丞相之女,风妙雪也是庶出,她能嫁入皇室,为何我不能?我一样优秀,我甚至比风妙雪还聪明。”
“你很聪明,难道没看到风妙雪的下场吗?她的死,不是你安排的,进了后宫,你就该清楚自己的结局。你若安分,便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你以为,秦灵萱会放过我吗?秦家,没有一个人是好的。”
岚依不为所动,她和秦灵萱之间没有直接恩怨牵扯,她这人就是这样,人不犯我,我自然不会犯人,各走各的,互不相干。谁要是想欺负她,她也绝不会服软。
“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
“你该不会忘了,墨凌云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吧?我这一生早就废了!”
“凌云为何会这么对你,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爱他,难道这有错吗?”
“你是爱他,还是想证明,你比我更强?”风岚依一语道破风婉茹的初衷,可她不愿意相信这话,还不断欺骗着自己。
“不是这样的!他的温柔,让我无法自拔。他那么好,是唯一对我好过的人。”
“凌云,从来都没有对你格外好过,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太多。”
“如果
没有你,他一定会对我好的。没有你,今日凌王妃的位置,就是我,也只会是我。”
岚依累了,被四月扶着起身,淡淡扫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容。
“即便没有我,凌云也不会选择你的。你们,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
风婉茹等着风岚依,挣扎着,想要和她辩解,寝殿内传来她痛苦的嘤咛声,岚依看了一眼,渐渐发现,她有些不太对劲。
“风岚依……不……不是这样的。啊……不是……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会慢慢相信的!也许,你现在已经相信了。”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风婉茹挣扎无果,双手因为痛苦紧紧握成了拳头,手心血肉模糊,那是被她自己的指甲所伤,可想而知,她现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看她骤然变了脸色,冷汗直冒,浑身哆嗦着,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
岚依猜到,这个时辰,恐怕是她身体里的毒素发作了。
她还不曾说话,嘴里已经吐了暗红的血:“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