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家迎亲的队伍就到了家门口,秦苗苗虽心有不甘,但是为了娘亲,只好暂时委曲求全,依依不舍拜别娘亲上了花轿。
按照天旺村的规矩,新娘的轿子都要在观音娘娘庙门口转一圈,然后新娘进庙跪拜,好让观音娘娘知道有新人成亲,早日赐子,之后再有新郎官来接亲,迎娶回家。
于是,在庙门口,秦苗苗的轿子和柳飘飘的轿子撞了个正着。
作为村长的女儿,柳飘飘的花轿可比秦苗苗的气派多了,又带了几个丫鬟喜娘,一行人占了上风,为首的喜娘一直嚷嚷着让秦苗苗让路。
“让给他们好了。”秦苗苗探出头吩咐轿夫。
她本来也不想嫁给周栋,更不想替他生孩子,谁先进观音庙,后进观音庙对她都无所谓,更何况她现在本来就心烦,实在不想听对面喜娘叫叫嚷嚷。
两顶花轿一前一后进了观音庙,众轿夫放下轿子都自动避让到了庙外。
“哟,新娘子,你可慢点。”喜娘一脸谄媚地把柳飘飘扶下了花轿。
“这轿子抬的什么玩意,搞得我头晕眼花的。”柳飘飘一下来,就没好气地抱怨着。
“新娘子,这你就不懂了,这轿子
就要晃起来。”喜娘一边陪着笑,一边替柳飘飘扇着风。
“去去,越扇越热,给我弄点水来,折腾半天渴死了。”
柳飘飘厌恶地推开喜娘,却没想到刚好走到内殿门槛处,这一不留神一脚重重踢在了门槛上,整个人摔了一个狗吃屎。
“哎呦!新娘子你没事吧。”喜娘赶紧上前扶起。
只见崭新的喜服上沾满了土,盖头也掉在了地上,而柳飘飘更是痛得呲牙咧嘴。
她忍不住暴跳如雷:“你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扶着我过门槛?!”
喜娘脸上一僵,刚才分明是她推开了自己。
“你先拜观音,我去给你弄点水。”
显然不想再多搭理她,喜娘陪笑说完,立刻转身跑掉了。
柳飘飘拍打着喜服,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从轿子下来的秦苗苗。
“啧啧啧,这是谁家的新娘子啊,连一个喜娘都不带,这也太寒酸了吧。”
秦苗苗顶着盖头,只能看见脚下一小块地方,但是刚才柳飘飘摔倒的动静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有喜娘陪着也未必能走得稳当。”
她声音虽轻,但是听在柳飘飘耳朵里却十分刺耳。
“你说什么?”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的柳飘飘冲过
来,一下扯掉了她的盖头,狠狠扔在了地上。
无可理喻的泼妇。
秦苗苗白了柳飘飘一眼,不理她,面无表情地捡起盖头,拍了拍灰,径直走到观音娘娘像前跪下祈祷,恳求观音赐福,让她早日求得灵药,治好娘亲的咳疾。
“哼,装什么。”柳飘飘气不过,又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今日之后,我就是你的婶婶,是你长辈。”
长辈,亏她自己说得出口,哪里有这么不知廉耻的长辈。
秦苗苗本不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和她过不去,可惜柳飘飘一而再,再而三上赶着往前凑,那就怨不得她了。
“拿开你的脏手。”秦苗苗一把甩开柳飘飘,站起来拍了拍衣袖,毫不隐藏字对她的嫌弃和厌恶。
“你,你说什么?”柳飘飘瞪大了眼睛,她万没想到一向绵软忍让的秦苗苗会当面顶撞她。
“我说你脏!”秦苗苗大声回道:“你自己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那天在麦垛坏我好事的人果然是你。”柳飘飘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秦苗苗,就像一头饿狼盯着小白兔。
“没错,就是我,你想怎么样?”秦苗苗毫不示弱,眼神不避
,反而向前上了一步,紧贴着柳飘飘。
柳飘飘一愣,随即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苗苗,你该不会是在吃我和阿栋哥的醋吧?”
秦苗苗只觉得恶心,谁会吃这对狗男女的醋,她无奈翻了一个白眼。
不等她搭话,柳飘飘忽然又热情地用手挽起了她的胳膊,笑着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你别放在心里,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可要好好相处才是。”
秦苗苗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个狐狸精绝对不会突然间转性。
正在这时,喜娘拎着一壶酸梅汤走了进来:“新娘子真是好运气,我一出门就寻到酸梅汤,你喝一碗解解渴吧。”
“你先放那,出去候着,我和侄媳妇儿聊聊天。”
柳飘飘笑意盈盈打发走了喜娘,转身拎起汤壶,倒了一碗酸梅汤出来,自己当着秦苗苗的面,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然后又转过身背对着倒了一碗,递给秦苗苗。
“苗苗,这酸梅汤真解渴,你也来一碗吧。”
她嫁不了周栋,别人也甭想,尤其是秦苗苗!等秦苗苗药效发作,肯定是逮谁算谁,到时候当众出丑看她怎么嫁!
最好来个小乞丐或者糟老头什么的,外面这些轿夫都太
便宜她。
秦苗苗,你不是想嫁给我阿栋哥吗?我让你嫁!
秦苗苗接过碗,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酸梅汤还打着转,似乎刚有人搅拌过。
她突然联想到昨晚药铺所见,心中一动。
“你会这么好心?该不会是给我下药了吧?”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戳中了柳飘飘的要害,她立刻心虚地望向别处,躲开了秦苗苗的注视,可嘴上还强硬地说道:“瞧你说的,刚才你不是也看到,我自己先喝了一大碗吗?”
哼!柳飘飘现在的表现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秦苗苗可以断定这碗酸梅汤一定有问题。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呵呵……
秦苗苗心中冷笑一声,口中说道:“也对,我都看着你喝过了。”说罢作势就要喝。
柳飘飘立刻露出了笑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
可谁知,秦苗苗端到嘴边又放了下来,笑道:“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