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周一山抹黑爬起来,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烧东西的味道,忙推开门走了出去。
韦氏正在院子里烧火,火堆上放着一个罐子,火堆升起的黑烟顺着风全部吹到了他的屋子。
难怪刚才还没出门就闻到了味道。
周一山赶忙把门关上,低声问道:“大嫂,你这是弄什么?”
韦氏抬头看他,一张老脸笑的和蔼道:“一山起来了啊,我给飘飘煎药呢。”
周一山本来还想去打水,这也出不去了,只好转身进屋,将门窗关好,试图阻隔浓烟,免得熏到他媳妇。
周一山忙活半晌,怎么也挡不住顺着缝隙钻进来的烟,只得放弃,黑着脸走出去,说道:“你就不能晚点再弄?这太呛人了。”
“我也是没办法啊,你要实在受不了,就出去走走吧。”韦氏一脸无奈,手上加了把劲,一把大蒲扇被她扇的呼呼作响。
她还就不信,呛不死那个臭丫头!
周一山深吸了一口气,大手攥紧,忍着气道:“苗苗正在睡觉,你这烟太大了,等她睡醒了,你再弄。”
“那可不行。”韦氏一口拒绝,顺手又加了柴火,把火烧的更旺,说道:“我们家飘飘可是双身子,金贵着呢,她闻不得烟味,只能委
屈你们家苗苗了。”
简直就是歪理。
周一山心里发急,这一会儿准得把他媳妇熏起来,说道:“你能不能讲点理?为别人着想一下,你就不怕这烟出去熏到邻居吗?”
“没事,相信大家都会理解。”韦氏得意的笑着,又说道:“苗苗又没有身子,委屈一下怎么了?”
周一山不会跟个妇人动手,却也不是没法子对付她,索性在水缸舀了一大瓢水浇上去,直接将火堆给灭了。
韦氏就坐在火堆旁边,水差点溅到她身上,忙跳了起来,扇子一扔,说道,“二叔,你这是干啥?我给我儿媳妇煎药,你还不让?”
“反正不准你现在煎,你不睡觉,别人还在睡。”周一山是憨却不傻,那柳飘飘也没醒,说是煎药,八成就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秦苗苗揉着眼睛走出来,被呛的不停咳嗽,喘了口气道:“这是怎么回事?着火了吗?”
还是把他媳妇熏醒了!
周一山也顾不得韦氏,转身看向他媳妇,还没等说话,就听身后发出一声响动。
“啪啦!”
却是那药罐掉在地上,倒是结实,没有摔坏,可药却撒了一地。
韦氏蹲在地上,看着药罐子仿佛死了爹娘一样,哭得那叫一个惨
:“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二叔这是要逼死我老婆子啊。”
秦苗苗这会儿也精神了,碎步上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周一山低声解释,又说道:“她自己打翻的药罐子,往我头上赖。”
他没看到,可也猜的出来,药罐子可不会自己掉在地上。
韦氏一听这话,指着他控诉道:“二叔啊,你摔了我的药罐子,怎么还不承认?自打你娶了媳妇以后就变了个人,你连我这做嫂子的都敢欺负了。”
“大嫂,你别胡说了,那药罐你自己打翻的,我都看到了。”秦苗苗就知道这妇人消停不了几天,这一大早就起幺蛾子。
韦氏一听这话,干脆拍着大腿,哭天抹泪道:“你们两口子欺负我一个,不让我给我儿媳妇煎药,你们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要害死我没出世的孙子?”
秦苗苗冷笑一声,反驳道:“大嫂,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们害你孙子干什么?”
韦氏指着地上的药罐,斥责道:“那二叔为啥打翻我的药罐?还不让我煎药!”
周一山忍耐着说道:“哪有这么睁眼说瞎话的,那药罐子我可是一手都没碰。”
“一山没说不让你煎药吧?只你大早上的煎药给谁喝?那柳飘飘可
还没起来。”秦苗苗哼笑一声,故作惊讶道:“难道大嫂你自己用?”
韦氏老脸一红,啐了一口:“呸,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你就是想让我儿媳妇没有安胎药吃,想让她小产,你也太狠毒了。”
秦苗苗翻了个白眼,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来,说道:“你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就柳飘飘那性子,就算小产也是她自己作的,怪不着别人。”
韦氏一听这话,气的眼睛都红了,嘴皮子一掀,破口大骂:“你这个小贱人,你这张嘴咋这么损?你咒我儿媳妇,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论嘴损,谁能比得过她韦氏?
秦苗苗挑眉一笑,说道:“你真好意思说,要不咱们让邻居们评评理?你一大早就放烟,还满口脏话,你还有理了?”
韦氏有点心虚,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着眼角的泪花,说道:“欺负人啊,二叔要打人啦!”
这瞎话简直张口就来。
秦苗苗不想和她纠结这莫须有的事,一脸不耐地说道:“你快拉倒吧,一山可离着你八丈远。”
见韦氏吸了一口气,还要继续闹,秦苗苗送了她一个白眼,拉着周一山转身就回屋了。
秦苗苗一进屋就被熏了一下,皱眉说道:“这烟怎么还没
散?”
“之前我怕烟进来熏到你,就把窗户关上了。”周一山有点心虚,可没想到烟顺着风还是进来了。
秦苗苗转身推开窗户,凉风吹进来这才吐了一口气:“舒服多了。”
周一山从她身后看过去,正对上韦氏,一想到她这一早上的胡搅蛮缠,他就脸色越来越沉。
秦苗苗看着韦氏皱了皱鼻子,故意伸手挥了挥,大声说道:“哎哟,这空气太臭了,一山,我们回屋去。”
韦氏差点没把药罐子扔过去,狠狠踢了一下火堆,扬起的灰尘落了她一身,又忙不停的拍打。
“活该!”秦苗苗噗嗤一笑,拉着周一山远离窗边,见他脸色不好,安慰道:“你也别跟她计较,对付那种人,就得笑着应对,才能气死她。”
“嗯。”周一山嗓子似乎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