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
片刻后,老妇随着衙役进来,秦苗苗惊讶地看着她:“林氏……”她抬头去看周一山,却见他一脸镇定,丝毫都不意外。
“是你说动了她?”她小声问道。
周一山也附耳低声道:“不是我,应该是周大小姐,周管家说她把林氏调到了她身边伺候。”
林氏进来谁都没看,只是缓缓跪下:“民妇参见大人。”
“你起来吧。”县官唯恐事情有变,拍了一下惊堂木:“林氏,当日你控告秦苗苗,今日怎又成了证人?”
他语气之中暗含威胁,林氏却恍若未闻:“大人,当日我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之中,又被周少爷指使,这才指控秦大夫就是害我女儿的人。”
“方才你说要做证人,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官可要治你的罪。”县官沉着脸又恐吓了一句。
林氏既然来了,自然就做好了准备,也并不害怕:“民妇定会实话实说。”
县官嗯了一声:“那你说吧,可不许若是敢骗本官,否则你难逃罪责。”
“请大人放心,民妇绝不敢胡言。”林氏缓缓说道:“其实我的女儿嫁给周少爷并没有多久,当初会嫁给他,也是因为民妇身子不好,周少爷答应给我治病。”
“本官听说你的女儿极受宠爱,而周
少爷又愿意给你治病,你为何还要为犯人作证?”县官沉声问道。
林氏眼中有泪:“可周少爷没有给我治病,直到我女儿死了,他才找了大夫给我看病。”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心生怨恨!”县官不等她继续说,就拧着眉头训斥了一句。
这县官的态度这么明显,几次三番威胁恐吓林氏,周一山也不由得拧眉:“大人,你何不听林氏说完,怎么就急着说她不知感恩?”
“本官审案自有章法。”县官瞪了他一眼,因方才的事对他还有些怒气:“不用你们来教。”
周一山面色不变:“大人如果公正廉明,草民自然不会多嘴。”
“你放心,本官自然是公正廉明的。”县官瞪了瞪眼睛,有心骂他几句,却有点顾忌,这个男人显然不是软柿子,不太好捏。
周一山也不再多说,向林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继续说,林氏深吸了一口气:“周少爷娶我的女儿也不是因为喜爱,而是因为小翠答应了他一件事。”
县官心中咯噔一下:“什么事?”
她似乎有些说不下去,哽咽了半天:“周少爷让我的女儿帮他,诈死来陷害秦大夫,小翠不愿意,可是为了我的病……”
秦苗苗惊讶道:“她没有死吗?”
“她死了,她死了!”
林氏绝望地哭着:“周少爷答应我不会让小翠有事,可最后却是一命归西。”
县官一拍惊堂木,怒声道:“你这老妇胡说八道,怎会有人做这种事,你可知道蓄意陷害他人是什么罪?”
“大人,民妇没有说谎。”林氏俯身十分用力地磕了一个头:“若是我知道会要了她的性命,怎么也不会让她嫁进去。”
县官却不肯信:“当日你前来控告,今日又成为证人,你变得这般快,本官怎么信你?”
“这……”林氏有些急道:“大人,虽然民妇没有证据,可是民妇句句属实,绝没有半句虚言!求大人明鉴!”
县官板着脸道:“既然你没有证据,那本官就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请大人相信我,我所说的都是实话啊。”林氏没想到他不信自己,顿时有些急了。
“本官判案都是看证据,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县官十分固执,便想着要速战速决:“虽然秦大夫没有谋害老人,可是林小翠之死却是事实。”
这言外之意竟然是要马上定罪了,关向阳顿时幸灾乐祸了:“大人真是明察秋毫,这种人绝不能轻易放过。”
“此案已经拖的太久,本官决定……”
县官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一山打断,他冷声道:“大人
,你这样定案,未免太草率了!”
县官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本官怎么草率了?依本官来看早就应该给她定罪了,要不是阮老板给你们说情,哪会拖到今日?”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周一山一个字都不信,分明就是向着周明昌,他道:“大人,你的意思是,只要有证据你就会相信她吗?”
县官已经认定她们没有证据,要是有早就拿出来了,一脸严肃道:“没错,没有证据,本官没有办法相信她的话。”
关向阳也跟着见缝插针:“你们不要为难大人了,要不是大人心存仁厚,早就给她定罪,拖到今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没错,你们都不必多说了。”
“大人。”周一山没有理会关向阳,也并不慌乱:“我这里有一份证据,今天本就打算呈给你的。”
县官瞪了瞪眼睛:“你说什么?”
周一山将那张周管家送来的保证书递了上去:“请大人看看吧。”
县官接过来一瞧,就知道没法再给秦苗苗定罪了,只因这上面写着林小翠私通他人,觉得对不起周明昌,自愿服毒,以此惩罚自己。
“大人?”关向阳抻着脖子也看不到那纸上写了什么,只觉得心里发急。
县官沉默半晌,心里诸多不愿,可是证据就在眼前
:“你们为何不早拿出来?”
“本以为用不到的。”周一山一脸无奈:“谁知道大人却说必须要证据。”
县官没好气地道:“这份证据证明林小翠乃是自愿服毒,并非秦苗苗诊治错误,你无罪了。”
秦苗苗虽然知道会没事,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觉得松了口气:“多谢大人。”
“行了,没事就赶紧走吧。”县官不想看到她们,心里却呕得很,若是知道她们会找到证据,早就该定罪了。
关向阳却是不甘心:“大人,就凭一张纸就算是证据了吗?她害人是事实啊。”
“关少爷,这公堂之上是大人说了算。”周一山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他,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