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莲没想到她居然是如此打算的,颇感意外:“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秦苗苗没有半点犹豫:“周家的药材多,而且我们已经合作过那么多次了,我没理由找别人啊。”
这话听得周莲心里舒服:“好,苗苗,有你这句话,你放心,你从我这里买药材,我绝对会以最便宜的价格给你。”
话是这么说,当然是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秦苗苗心里也是清楚的,面上笑眯眯道:“好,一言为定。”
周莲与她击掌为盟,随后吩咐周福再去取一些冬虫夏草给她:“这个你拿回去,给你母亲用。”
秦苗苗欣然接受、付钱,周莲知道她的性格,也是说一不二的,便痛快地收下。
付完了钱,秦苗苗想起一件事,便问:“大小姐,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就是镇北将军。”
周莲有些奇怪:“你打听他做什么?”随即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为了你相公吧?”
“嗯。”秦苗苗直接点头。
周莲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我对他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听过他的名号,不过我知道他手底下的军队很有前途。”
“这话怎么说?”
周莲缓声道:“符升平这人最有名的就是他的带兵能力,也正
是因为这一点,当今皇帝非常重视他。”
秦苗苗了然,心情略有些沉重。
“怎么了?”周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怪异:“你还有什么疑问?”
秦苗苗摇摇头:“没有了。”
见她不欲多说,周莲也没有再问,只是道:“若有事可以跟我说,我一定尽力帮你。”
“谢谢,我会的。”秦苗苗敛下心头沉重,有些话是不能对别人说的,故作平静道:“那我先告辞了。”
她有些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周府。
下午时,周一山和陈奇结伴回家,走在路上,发现往日开门的人家都紧闭房门,甚至有一户人家刚开门,听到脚步声慌忙将门关上了。
周一山颇感讶异:“这是怎么了?”
“周哥不知道吗?”陈奇问完之后,就反应过来了:“瞧我这记性,我忘记周哥是今年才搬过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周一山有些纳闷。
陈奇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最早先我们这里的房子是最难卖的,你知道原因吗?”
周一山猜测道:“地处偏僻?”
“不是。”陈奇看了一眼远处耸立云间的山峰,沉声道:“那片山上常有山匪出没。”
周一山拧眉:“平时没见他们出来
,这些百姓也没有这么害怕的躲藏,现在怎么忽然开始害怕了?”
陈奇解释道:“每到年关时,他们都尤为活跃,这一片的人家深受其扰,年关时就闭门不出,生怕被山匪找上门来。”
周一山倒是不知还有这茬,又问道:“官府没有派人来剿匪吗?”
“怎么没有派人来啊,可惜没有用。”说到这里,陈奇一脸嫌弃:“官府派来的人还不如我们呢,一见到山匪就吓得屁滚尿流,人家还没说话,他们就跑了。”
周一山脸色一沉:“苦了百姓了。”
“可不是吗。”陈奇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些山匪越发猖獗,个个凶神恶煞,无恶不作,几乎没人敢反抗。”
周一山脚步微顿:“难道就任由他们猖獗下去?那人们岂不是连年都过不好了。”
陈奇踢了一下脚底下的石子:“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那些人手握大刀,你敢反抗,一刀砍下去,眼都不眨一下。”
周一山也沉默了。
“我记得两年前,也是年关时,劫匪来了,闯进一户人家,烧杀掠夺,那家里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抄起家伙事就和他们打起来了。”陈奇话音停了。
不用他说,周一山也猜到了结局。心头有些沉重:“发
生这事,官府不上报朝廷吗?”
陈奇讽刺一笑:“那户人家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个被砍瘸了腿的老妇人,她告到官府,却被赶了出去。”
周一山双拳紧握:“老妇人呢?”
陈奇沉默了一下,低声道:“老妇人求告无门,又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烧了房子,投河自尽了。”
“真是枉为父母官。”周一山磨了磨后槽牙,想到当日被人收买的县官,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陈奇摇摇头道:“这样的事简直数不胜数,要是认真说起来,我可以说个三天三夜。”
周一山没有说话。
“周哥。以后你就习惯了。”陈奇早已经过了义愤填膺的时候。因为他愤怒也没有用,嘱咐道:“你一定要小心,家里人要看好,嫂子和婶子都是女人,发现情况不对,赶紧让她们离开。”
周一山颔首:“我知道了。”
说话间,已经能看到周一山家里的院子里,陈奇冲他摆了摆手:“周哥,我走了,明天见。”
次日。周一山来到镖局,一进去就看到罗生愁眉苦脸的坐在那,嘴里还唉声叹气。
“罗管事,你怎么了?”他问。
罗生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他:“你自己看吧,年关将至,雇佣护卫的人太
多了,咱们镖局的人手根本不够。”
周一山看到册子上写的满满的,翻了几页,发现每一页都有人登记在册,这些人都在等着镖局派人去。
他想了想,道:“不然多招点人?”
“来不及。”罗生扶了扶额头:“现在招人,对方的底细都来不及查清楚,哪里敢往出派。”
周一山觉得有道理,又道:“往年应该也是这样吧?以前咱们都是如何处理的?”
说到这个,罗生更是苦恼:“往年都是提前两到四个月招人,培训,然后年关就可以派出去了。”
“今年怎么没招?”
罗生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懊恼:“本来这件事应该是我负责,可是今年我夫人出了点事,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