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苗苗一回身,手腕上的手就松开了,符升平坐在桌旁,一张脸喝的通红,眼中却是有一丝清明。
“你没醉?”她问道。
符升平揉了揉眉心:“三分醉而已,我行军多年,旁的不敢说,酒量绝对是有的。”
即便他醒了,秦苗苗也不好赶他离开,便道:“那你就住在这儿吧,我让人给你收拾偏房。”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响起李全的惊呼:“周哥!”随之而来的就是隐约传来的呕吐声。
“快去看看吧。”符升平起身道。
秦苗苗正着急呢,听了这话就不再犹豫,小碎步往外面跑去,就见周一山扶着仓房的门,正弯着腰呕吐,她连忙跑过去给他拍了拍后背。
“相公,好点了没?”
周一山将吃的东西都吐了出去,眯着眼看了她一眼,似乎认出她了,憨厚一笑:“娘子……”一张口,便是满满酒气。
秦苗苗轻声斥道:“不让你喝,你偏喝,这下好了,吐成这样,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他嘿嘿一笑,也不知听懂没有。
符升平上前来扶住他:“弟妹,都这样了,你就别说他了,先让他回屋躺下睡会儿。”
“麻烦你了。”秦苗苗更多的是心疼,和他一块扶着周一山进屋,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又烧了热水
给他擦脸,待忙活完之后,刚准备离开,忽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相公?”
周一山看了她一会儿,闭上眼睛,嘟囔道:“娘子,赶紧睡了,我们还要给娘生一个孙子抱。”
秦苗苗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余光瞥到一脸笑意的符升平,顿时红了脸,轻轻地瞪了他一眼,将他的手腕塞到被窝里,这才坐到床边。
他看了一眼符升平,清了清嗓子:“让将军看笑话了,一山平时酒量也挺好的,今天许是太高兴了。”
符升平忍着笑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没事没事,说来是我不好,不应该灌他这么多。”
秦苗苗笑道:“我还没有感谢将军呢,多亏了将军对一山的赏识和提拔,他才能有这个机会上战场。”
“举手之劳而已。”
“那也是要感谢的。”秦苗苗坐在床边,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深沉的人:“以后还是要将军多多关照。”
“弟妹放心。”符升平一口应下。
秦苗苗余光瞥到放在桌上的兵书,便想起晚饭之前周一山看兵书的场景,他看的似乎有些困难,犹豫了一下:“符将军,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你说。”
秦苗苗说道:“我知道一山跟着你上战场是早晚的事,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可不可以等他多看些
兵书,多学些兵法之后再上战场。”
符升平是个聪明人,瞬间就明白她担心什么,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我府中还有很多兵书,都可以给他看。”
“谢谢将军。”秦苗苗松了口气,原本对他还颇有微词,这会儿却是感激更多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一山。”符升平含笑揶揄:“我怎么敢拒绝呢,否则让一山知道,还不得反悔跟我从军啊。”
秦苗苗无奈一笑:“将军就不要打趣我了。”
符升平哈哈一笑,随即正色道:“你放心吧,我会让人去多教教他,关于战场上的事,我不会让他陷入险境。”
“那就多谢将军了。”秦苗苗心中一松,如此倒是更放心了。
就在此时,昏睡中的周一山忽然闷哼一声,咕哝出声道:“娘子,我好难受……”
秦苗苗忙问:“怎么了?”
“头疼……”
符升平上前看了看他,见他虽睡着,可眉头却是紧皱,便知有些难受,道:“你给他喂点醒酒汤吧。”
“嗯。”秦苗苗小跑着去取醒酒汤来,刚进屋,就听符升平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走了。”
秦苗苗看了一眼手中的醒酒汤,又看了看正一脸难受的周一山:“那我就不送将军了。”
“不用,我走了。”符升平说走就走。
待他离开之后,秦苗苗这才跑到床边,欲扶着周一山坐起来,一边哄道:“相公,起来喝点醒酒汤。”
周一山眉心动了动,似乎听到了。
“相公?”秦苗苗去搬他的肩膀,却发现若是他不使力,自己根本搬不动,只好哄道:“相公醒醒,起来喝汤,喝完就不会头疼了。”
周一山拧了拧眉头,终于微微睁开双眼,顺着她的力道坐了起来,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疼得不行。
“娘子。”
秦苗苗将醒酒汤递给他,自己则跪在他身后为他揉捏额头,忍不住絮絮叨叨:“不让你喝,你偏要喝那么多,这会儿难受了吧。”
周一山苦笑一声:“是我错了。”
本还想说几句,可是看他难受的样子,秦苗苗就不忍心了,见他喝完了汤,就接过碗放到一边,扶着他躺下,又给他掖好被子:“好了,睡吧。”
周一山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娘子也一起休息吧。”
秦苗苗还想去将碗筷收拾了,可见他眼巴巴看着自己,顿时心软,颠颠跑去关好房门,脱了鞋子爬进被窝,直接钻到他怀里:“睡觉。”
“嗯。”周一山搂着她闭上眼睛。
翌日,周一山醒来时床边已经凉了,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看了看天色,才发现已经日头高照
,不禁吁了口气。
房门被推开,秦苗苗走了进来:“你睡醒了,头还疼不疼?你没赶上早饭,吃点东西吧。”
吃饭时,张氏进来,见夫妻俩有说有笑,就笑了一下,道:“一山,符将军让我转告你,说你可以休息半日,下午再去他府邸。”
周一山微微颔首,对于昨天符升平何时离开没有半点印象,便看向他媳妇:“他昨日走的?”
“我不知道。”秦苗苗也睡得早。
张氏道:“昨个走的,我们留他也没留住。”
周一山微微颔首:“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