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宋榭眉头紧蹙,不知顾季长为何有此一问。
顾季长缓了口气,思索道:“根据程浣几人的交代,绑架女子的案子应该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元贞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回了次滇城,而萱歌和宇文澄她们中的毒,其中一种便是来自南疆……”
他这么一说,宋榭立刻捕捉到了他的心思。
“你……你的意思,元贞半年前回滇城,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
宋榭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如果元贞当初回滇城确实是和女子失踪案有关,那他中毒这件事可就很耐人寻味了。当年元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白语尘没有提过,元贞也是一笔带过。此时想来,似乎这些事情中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顾季长点了点头,随手揉着凌羽的脑袋,摇头道:“我是觉得有牵连。”话罢,他侧头盯着宋榭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方才你们二人说话,我留意到他的神情,确实有些古怪。”
宋榭神情一滞,仔细回想刚才元贞的反应,神色微变,愣愣道:“他……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顾季长“嗯”了一声,俯身将凌羽抱了起来,温声道:“走吧,咱们先回客栈。”
宋榭无奈叹气,拧身看了眼药铺,快步跟上了顾季长。
凌羽双手环着顾季长的脖子,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回去问他呢?宋姐姐可是他的师妹。”
顾季长戳了下他的脑门
,眉头一扬,一脸嫌弃。“先前看你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变笨了?阿音是他的师妹不错,可是他既然有心隐瞒,此时回去又能问出什么?”
凌羽瘪了瘪嘴,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他眼睛亮了起来,“你们是想先离开,然后让人暗中盯着。这样既可以保护他们,也能知道他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聪明!”
顾季长亲昵地蹭了蹭凌羽的脸颊,脸上满是笑意。
凌羽却松开了顾季长,从他怀里爬了下来,扯了扯两人的衣袖,挑眉道:“我有个办法。”说着,压低了声音。“乞丐的事情我门清啊,让我去吧。”
顾季长皱眉,看向了宋榭。宋榭摸着下巴,没有说话。
凌羽见两人都不应允,使劲地晃着他们的胳膊,央求道:“让我去嘛。跟着你们整日里混吃混喝的,我都胖了。你们就当我是去散步,消食。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宋榭低头看了看凌羽的腰,神情古怪。“啧啧啧,果然是圆润了很多啊。”
“那……你是答应了!”
凌羽喜出望外,手一伸,“呐,给点散碎银子。”
“啪!”
顾季长二话没说从荷包中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拍在了凌羽的掌心,眯眼笑道:“去吧,小心些。”
看到凌羽手中的银票,宋榭地嘴角抽搐了下,扶额。
凌羽将银票往怀里一揣,笑嘻嘻地朝两人施礼,而后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
。
巷子里只剩下了顾季长和宋榭,一时间四周寂静。宋榭抬头看向了一侧的屋顶,眼眸中寒意森森,声音冰冷。“阁下跟了一路,不打算现身么?”
顾季长眯眼靠着墙,目光始终在宋榭身上没有移开。
耳畔传来衣诀之声,一人从半空落了下来。那人着了身黑色的长衫,青丝如墨,白玉簪绾之,身形颀长,手中握着一把扇子,侧脸棱角分明,睫毛浓密,鼻梁高挺。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半张脸隐在了阴暗里。飞起的长眉下,狭长的眸子里透着光,从顾季长和宋榭的身上扫了过去。
“是你……”
宋榭看着那人,眼间更冷了几分。
顾季长眯眼打量了他一眼,三两步走到宋榭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声音甜腻。“夫人,我好饿。”说话间,朝来人挑了挑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是我的。
淡雅的熏香落入了宋榭的鼻中,看着顾季长那神情,她暗暗发笑,这人还真是孩子气。想着,她拿着帕子轻轻拭去他额头上的汗,轻声道:“好。”言罢,朝来人说道:“宇文公子要一起吗?”
话音刚落,宋榭就觉得胳膊上被人掐了下。
她侧头,顾季长鼓着腮帮子一脸气闷,鼻间轻哼了声。——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宋榭旁若无人地捏住他的脸颊,眉头轻挑。——我是讨厌他,这不是客套嘛。
顾季长敛眉,仍旧一脸地不乐意
。——你用得着跟他客套?看不顺眼揍一顿就是了。
“噗!”
宋榭没忍住掩嘴笑了起来,却又点了点头。——好像也对。
“宇文公子抱歉,方才那句话当我没说。”
宋榭抬头看了眼宇文涿,挽着顾季长的胳膊就往前走去。顾季长似乎是嫌她走的太慢,直接将她抱在了怀中,三两下蹿上了屋顶,朝着城中最大的酒楼奔去。
巷子里,宇文涿看着那两道消失的背影,一脸错愕。等他回过神来,身后的巷子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他回头看着戴着幕笠的女子,唇角掠出一丝嘲讽。
“怎样?眼巴巴的要跟来洛阳,是上次在京都的街上还没受够侮辱?”
女子掀起了幕笠上的白纱,眉头微敛,神情平静。“受辱?她宋榭何时侮辱过我?她也配?”
说完这话,她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宇文涿的身上,轻声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你宇文公子莫要说我,我们不过同病相怜罢了。不过……此次来洛阳,你我肩负使命,可别到时候你宇文公子性情所至,坏了大事。”
话罢,女子放下了遮面的白纱,转身往正街上走去。
看着秦婓离开,宇文涿站在原地没有动,眸光闪动,一边唇角翘起,若有所思。良久之后,他转身也朝外走了去,落了一地斑驳。
宋榭和顾季长到了酒楼门口,伙计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二位里面请,雅间还是
大堂?”
宋榭往酒楼大堂内扫了一眼,就见堂中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