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也没想明白为何林濛那么激动。说到底，柳絮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奇怪，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味。但宋榭没有多言，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便也只能作罢。
二人回了屋中刚落座，便听到窗外有动静。
宋榭抬头，就见窗户被推开了。
“宋姑娘。”
程浣和余珉从窗户翻了进来，两人扫了一眼屋中，见只有宋榭和凌羽两人，颇有些诧异。凌羽歪着脑袋盯着两人看了看，鼓了鼓腮帮子，似乎有些不大乐意看到他们。
宋榭指了指旁边的空位，随口问了句，“张枫呢？”
程浣接过凌羽递来的热茶，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应声道：“入城之后寻到了一丝线索，张枫去追查了，我们就先来了这里，好让宋姑娘和顾公子安心。”
宋榭缓缓摇头，轻声笑了起来，“不是让我和顾季长安心，而是那位洛阳知府柳絮，柳大人。”
余珉闻言略微一怔，错愕道：“洛阳知府……刚才出去的是洛阳知府？”
宋榭点头，将柳絮的身份和他与顾季长的关系大概与二人解释了下，遂摆了摆手。
“他也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提到有人给过他一封信，信中提到了你们几个人的名字。你们既然已经到了洛阳，这两日便不要露面了，只需要暗中追查，以免被对方发现行踪。”
程浣欲言又止，思索道：“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柳絮那个人心思缜密，且为人正派，我们是知道的。嗯……你是担心我们的行踪会被李家发现？”
宋榭没由来的摇头。和柳絮的接触，她自然明白柳絮不会对程浣几个人出手。她不想让这几个人露面，实际上是担心他们被杀。霍瞳……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眼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李家，李家也确实有古怪。宋榭不敢笃定那些女子失踪就真的是李家所为，是李秋然为了取精血铸剑。可，似乎也没有别的解释可以说的过去。
再过四日便是李家的扬剑大会，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李家被官府查抄，西陆的江湖必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李家，弄清楚所有的真相，却又难如登天。
宋榭暗暗叹了口气，要杀程浣他们的人是和失踪案有关，却未必是李秋然。
思索间，宋榭转头看向余珉，“张枫……查到了什么线索？”
听到宋榭问起这个，程浣搭话道：“我们在离开望洲城的路上遇到了一队商旅，是从东陆来的。我觉出那商旅所携带的货物有问题。入城之后，张枫便跟着他们。”
商队？
宋榭暗暗失笑。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若是要将东陆那边失踪的女子送入洛阳城，还
不被人察觉，商队又或是镖局，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程浣三人是在出了望洲城之后遇到那对人马的，大概十几个人，个个身形粗壮，瞧着很是彪悍。那群人中有一个身形娇小的年轻公子，打眼一看便知他与别人不同。虽然，他穿的粗布麻衣，可仍旧掩盖不住身上的气势和眼中的戾气。
程浣从他们的运送的货物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于是三人这一路上便也暗中跟随。那队商旅入城之后，在靠近城门口不远的坊里寻了一处客栈住下了。程浣思索着，他们到洛阳的事得尽快告知宋榭，以免中间出现错漏，思来想去便留下张枫继续盯着，他和余珉来了此处。
余珉思沉半晌，言道：“我怀疑他们所送的货物就是京都失踪的女子。”
“何以见得？”
宋榭眉头轻挑，淡淡问了一句。
若说女子失踪案是先从洛阳开始的，被绑的第一个人元贞的妻子，可幕后之人发现生辰不对，于是又绑了哑女和另外一名女子。随后，各地皆有女子被掳，其中大多数聚集在望洲城和京都。
京都那边是从半个多月前开始，而云小楼在靠近海边的乌蒙山寻到了牵扯在内的白萱歌和宇文澄。偏偏，这白萱歌和宇文澄的失踪根本和这案子没有多大的关联。当时宋榭和顾季长的猜
测是，那些女子有可能被卖到了各地的青楼，直到遇到了程浣他们，才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如果那对商旅护送而来的是京都失踪的那些女子，目的又是为了取其精血铸剑，那李家扬剑大会即将与世人见面的血影剑应该还在剑庐，等着最后的一缕精血。
程浣颇有些尴尬，声音低了很多。“这事说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余珉，叹气道：“哎，京都的失踪的那些女子，我们从千机门的人手中接过之后，张枫给她们身上下了药……”
“下药？”
宋榭一脸惊讶，看着程浣和余珉脸色变了变，隐隐有些怒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浣连忙摆手，解释道：“上头特意交代过，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接触那些女子，更别说是玷污她们的清白。我们当时就觉得有异，张枫的师父是魔宗的人，教过他一些魔宗才有的药物。张枫……给那些女子身上下了慢性毒药。不过，那药在四十九天之内服了解药就没事了。”
凌羽越听越迷糊，怎得还用上毒药了？
宋榭眉头拧在了一起，敛眉道：“张枫所用的毒药可是‘千日红’？”
余珉连忙点头。“正是千日红。”
宋榭银牙一咬，忍着怒意。“你们……那张枫还真是敢做。”
千日红服用后在四十九天
之内吃了解药，确实可以安然无恙，服用者表面上也瞧不出任何的异样。自只是，医者和用毒之人却可以轻易分辨出。服次药者，七天之后皮肤会显出淡淡的粉色，十五日内肌肤会透出淡红，且身上带着一股味道。那味道……只有觅踪蝶可以寻得到。
宋榭之所以生气，是因是药三分毒，那药中有一味杳荭，最是伤脾胃。那些女子就算日后服了解药，也会因伤了脾胃而缠绵病榻，若不能得到很好地医治，结局自是香消玉殒。
程浣和余珉两人对歧黄之术以及毒药并不了解，可看到宋榭的脸色，两人便也觉察出了不对，登时心中咯噔一下，同时起身就要去找张枫。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随你们一同去。若真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