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风神情微微一滞,摇头。“不,那只是巧合而已。”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云秋意对于宋榭和顾季长的身份,产生了很大的疑惑。依着薛南风的性子,倒是真有可能因为这两人与传闻中的那两位有些相像,可也绝不会这么的护着二人。
然,薛南风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云秋意便也没有再追问。
自打他和薛南风认识以来,许多事情,那么多的疑惑萦绕在他的心头,可每每提及,薛南风总也矢口否认。他不想说,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自己又何必那么执着,非要一个答案呢?
其实,云秋意七岁的时候就见过薛南风了。尚为稚子的他,并不知道长生意味着什么。多年后再遇薛南风,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孤寂和清冷。可看到他,薛南风的脸上总会有笑意,温和的相似拂面而过的春风,哪怕是寒冬腊月,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生机盎然。
云秋意知道薛南风醉酒时提过的那个人。那个人叫顾臻,是薛南风和秦无垢的朋友,同样也是玄幽教教主司雪衣的挚交。顾臻的死,让原本无话不谈的秦无垢和薛南风与司雪衣反目成仇。至于当中细节,云秋意不得而知,而薛南风也从未提过。
可,很多时候,薛南风总说云秋意像极了顾臻,无论是眉眼,还是浑身散发的气息,又或是偶尔的小脾气,说话的语气,还是细微的动作。
云秋意不信自己是顾
臻,同样也不相信薛南风找到自己,是因为这些。他觉得他和薛南风的相遇是命中注定,但那是他自己的福分,而非像极了顾臻。可他愿意这样跟在薛南风身边,哪怕是薛南风因顾臻的缘故,对他爱屋及乌。
云秋意拢着眉头看着薛南风,长长地叹息一声,言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吧。不过呢,霍青衣和白邈两人自毁金丹,实在让我有些意外。可是,那陆青绝怎得就会傀儡术呢?”
见他提到了这个,薛南风也陷入了沉思中。
傀儡术他很多年前就见识过,不过那个时候的傀儡术可比陆青绝和张枫使的厉害多了。
魔宗当年高手很多,创傀儡术那位杂耍师傅也是君境的高手,傀儡术与所修术法相结合,千变万化,何止杀人这么幼稚?
提到傀儡术,薛南风不由得想起了千机门山谷中遇到的冷幽绾。她当时所使驭鬼术,与傀儡术本是同宗。莫非……陆青绝的傀儡术是和冷幽绾学的?
“你对陆青绝了解多少?”
薛南风思索了良久,忽而向云秋意问了句。
“他啊……”
云秋意拖长了尾音,仔细想了想言道:“陆青绝跟我差不多年纪吧,可能还大一些。他是楚歌州的皇族,就是那位掌灯使楚扶桑的直系后裔。少时便离开了皇室,一直以陆青绝的名字游历江湖。”
他略微停顿了下,缓了口气,继续道:“他的夫人是名门之后,端庄秀丽
,温婉贤淑,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不过,陆青绝不爱她,他最爱的还是那位浣纱女。”
云秋意对陆青绝知道的并不多,除了陆青绝与那位浣纱女的爱恨情仇之外,还有一件事却在各国皇室之间流传着。——陆青绝曾经失踪过三年。
“他失踪过?”
薛南风眉头皱在了一起,“仔细说说,在哪失踪的?怎么失踪的?”
云秋意眨巴着眼睛,认真地回想了下,沉吟道:“大概是我二十四岁那年吧。应该是那年盂兰盆节过后不久,听说陆青绝去了一趟南疆。”
据闻,陆青绝离开之前告诉他的夫人,说是要去寻找妖族和兽族的踪迹。可他去了整整三个月,一直没有任何的音讯传回。其夫人忧心,千里寻踪追到了南疆。
那位夫人是懂得些功夫的,而她母族在江湖上也有些势力,便在当地寻找陆青绝的下落。可问来问去,却发现陆青绝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半年前,有猎户看到他进了十万大山中。
那之后不久,有人去山林中打猎,因一时忘形错过时辰,便在山中寻了一处洞穴栖身。那夜之时,他看到山岭深处闪烁着诡异的光线,交织在了一起。
因十万大山中有猛兽,村民们也只敢去边缘处的林子里打猎。那人那晚见到如此情境,只当是鬼神出没,吓得七魂丢了三魄,回家之后在床榻上躺了许久,总是说糊话。
陆青绝的夫人听闻了这些话
之后,放弃了继续寻找,领着人直接回了洛阳。因陆青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家中诸人却都当他已经死在了深山之中。
时隔两年半,陆青绝忽然在一天夕阳落山之际,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家。
云秋意说完这些,摊手,很是无奈。“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就算你现在想找人求证也不可能了。陆青绝的夫人和知道此事的下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听完这些,薛南风非但没有感到任何的沮丧,反而笑了起来。
他从云秋意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南疆十万大山南边靠近酒渊海,而玄幽教便在酒渊海之上。云秋意二十四岁那年,十万大山中曾经传出有羽族的人出没。当时薛南风原本是打算一探究竟的,可他那个时候在翻云海上抚仙林附近。
那一年,抚仙林附近又再次涌现了九瓣金莲。薛南风本在飞霞山落云观,听到这消息深觉有异,便即刻赶往去查探究竟。因而,没能来得及去十万大山,后来证实那是传言。
可听了云秋意的话,他忽然发现那件事情或许是真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司雪衣和冷幽绾极有可能会去。若是陆青绝那个时候确实在,他跟随冷幽绾学傀儡术倒也不算牵强。
云秋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撇嘴。“你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重点是,陆青绝为什么要参与这个案子?还有啊,你刚才没有回答我
的问题。”
“陆青绝为什么参与这个案子,这事情你不能问我啊。”
薛南风嘴角抽搐了下,眯眼。“什么问题我没回答你?”
云秋意似乎很不高兴,双手抱在胸前,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就是……就是你怎么算到霍青衣和白邈大限将至的?教教我呗。”
薛南风看着他那懒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