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然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辛密之事,众人都愣了一下。
宋榭敛着眉头看着李秋然,略作思索,言道:“李公子与我们说这些,难道是想告诉我们,真正绑架那些女子,以女子精血来铸剑的人是李老前辈?”
她转着手中的酒盏,扬眉道:“李公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秦婓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沉声接话道:“宋姑娘可真会说笑,李公子的意思,不过是想告诉我们,这血影剑不是自己所铸,怎得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这般?”
她冷哼一声,“看来,宋姑娘也是个喜欢信口雌黄的人。”
宋榭微微扬眉,迎上她的目光,缓缓摇头。“李公子知道我和顾季长来洛阳是为查案,这个时候特意宴饮,又说出这样的话,难免让人多想。听秦姑娘这话的意思,莫非你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她简单的几句话,却将锋芒对准了秦婓。
秦婓脸色微白,咬了咬银牙,冷冷说道:“我一个闺阁女子,又不像宋姑娘这般懂的功夫,整日在外抛头露面,哪会知道那么多的事?宋姑娘的见识,我可比不上。”
“哦?”
宋榭手指落在桌上,轻轻叩着,讥讽道:“秦姑娘大家闺秀,尤其是我一个江湖女子可比的?可是……”她眉头轻挑,“论起这心思,我万不敢与秦姑娘比较。”
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言语之间满是火药味,在座的却没有一个人搭
腔。
顾季长一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宋榭,声音中满是宠爱。“前几日顾言跟我说,从南疆得了金玉海棠,待回了京都让他拿给你入药。”
金玉海棠……
秦婓的脸色顿时变作了灰白,看着顾季长和宋榭,胸中升腾起一团怒火,恨不得将宋榭给撕碎了。
李秋然不知道这金玉海棠的事,可看到宋榭和秦婓两人的神色,便也料定这其中有事。他眉头微微动了下,说道:“听闻京都东宫发生了一件事……”
顾季长扭头看向李秋然,淡淡道:“李公子,你这思维可真是跳脱。方才的事情还没说清楚,你就将话题引到东宫去了。”
说着,他看向了宇文涿,“若说这东宫的事情,恐怕秦姑娘比我们了解。你若是想知道内情,何不待会有时间细细问她?”
秦婓没想到今日这一场宴饮,所有的矛头竟在一瞬间,都对准了自己。她心中气闷,可又无从反驳。她与东宫太子妃的关系天下皆知,只是那余氏的死,却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思索间,秦婓暗暗呼出一口浊气,饮了口酒,神色略恢复了些,摇头道:“我不过与太子妃有些交情,那东宫的事,又岂是我能相问的?”
她略一停顿,看向了李秋然,“这酒过三巡,李公子还顾左右而言他,莫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闲得慌?还是认为……我们跟你交情深厚?”
李秋然脸色泛红,唉声叹气,连连
摆手,话一下子多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找你们来是真的有事情要说。”
他声音低了几分,显得有些为难。
“哎……这话由我说出来确实不对。可是,这些事情压在我心头,实在难受的紧。那女子失踪案,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我做不了什么。”
李秋然看向了宋榭,神情夹在着几许歉意。“洛阳城中第一个失踪的人,是宋姑娘的师兄元贞的妻子。元夫人被掳走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我。”
宋榭秀眉微蹙,眼中敛着几许精光,看着李秋然颇有些惊讶,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果然,这李秋然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就连元贞是自己师兄的事情,他竟也知道。
顾季长暗暗握紧了宋榭的手,缓缓摇头。——且看看他如何说。
宋榭当然不会因此冲动,眉头动了动,敛了下眼眸。——我知道。
宇文涿入洛阳之后处处留意宋榭的去向,自然知道宋榭去过那家药铺,与那药铺的主人是旧相识。可是,他没有去调查过元贞的身份,此时听到李秋然的话,自是震惊。
云秋意是见过元贞的,对宋榭和元贞的关系一清二楚,便也没觉得哪儿有问题。但是,李秋然说出元贞夫人最后见过的人是他,那岂不是印证了刚才宋榭的话?
阿衡至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静静地听着李秋然说话。
李秋然摇头,又饮了一口酒。
“那日我出府,本
来是想去药铺拿些驱蚊虫的药,却在街上遇见了元夫人。见她神情慌张,匆忙拐进了一条巷子里,我觉得有异,可我与她说到底只是萍水相逢,若我跟随,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于是便让身边的人跟着,看看元夫人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那是元贞的夫人?”
李秋然话还未说完,就别阿衡给打断了。
阿衡冷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秋然,声音漫漫。
“世人都知你李秋然不与他人亲厚,性子较为冷淡,就连李府中的人也多数不亲近。你方才说你与元夫人萍水相逢,又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阿衡的话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让李秋然方才那段话漏洞百出,打乱了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
李秋然转头看向了阿衡,似乎从进了客栈之后,他一直都忽略了这个人。他坐在那里,一身淡然。就连方才说话的时候,也是神情淡淡,一派的与世无争。
安若拢着眉头,盯着阿衡声音沉沉。
“我家公子虽然性子冷淡了些,也不怎么喜欢和人说话,可他到底是生于洛阳,长于洛阳,且公子自小身子孱弱,这城中的药铺他都是去过的。见过元夫人,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李秋然回头看了安若一眼,止住了他的话头,叹气道:“我在这之前与元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她不是本地人,相貌出色,很容易让人记住的。只可惜了,那
么好的一个人……”
见李秋然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说重点,在座的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宋榭揉着眉心,暗暗侧头朝凌羽使了个眼色。
凌羽会意,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