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斐和百里越互相看了眼,登时便明白,应是那老汉的同伙回来了。
柳斐回头,朝身后的捕快打了个手势。
捕快明了,差人先带着证物回衙门,留下了四名衙役。
柳斐挥手着众人散开,躲在暗处等着那人靠近。可不知怎得,那声音在距离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忽然就没了。周遭一片静谧,只听得微微风声。
柳斐眉头一拧,心中咯噔一下,直呼糟糕。“追!”
匆忙之中,他急急喊了一声,登时黑暗中射出五六条黑影朝着声音消失的地方奔了去。
百里越紧随其后,衙役在他的授意下由不同的方向围了过去。
这码头是京都最大的一处,停靠的船只少说也有几十。那老汉的船停靠在最边缘,最不显眼的位置。他们顺着声音,一路追到了船海里。
柳斐气急,一个纵身跃上了桅杆顶部,居高临下地朝四周望去。就见远处海水茫茫,月色清冷,海风激起海水,浪潮直拍打着礁石。近处的船坞里,只能瞧见几处船上亮着油灯,看不到人影。
“看到人了吗?”
百里越提着刀蹿上了桅杆,落在了柳斐身侧,急急问了一声。
柳斐摆手,叹气道:“这地方船只颇多,有一些还是官府的,想要找实在有些不容易。”
百里越眉头拧在了一起,朝四周看去
。就见不远处的船身上有标记,果然是官府运粮食和盐的,还有那边的几艘船,是前些日子西南那边运送贡品的。
柳斐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凭着咱俩的身份,要搜查也不是不行,可是若惊动了圣上,到时候我怕你和你兄长回因此落下话柄。”
说话间,柳斐转头看着百里越,声音沉沉道:“你先带人在外围搜查,官府方面的船只我带人去。记着,如果有人问起这事,你不要报自己的名字,说是京兆府拿人也好,或者全部推到我身上。”
“那不行!”
百里越断然拒绝,“若是全部推到了你身上,到时候你又要被圣上责罚了。”
柳斐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拍着他的肩膀,挑眉道:“你别忘了,我姓柳。这事情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最多说我两句,也不会把我怎样。放心吧,快点去办,不然待会人跑了,咱们回去跟阑衣还有谢大人他们没法说。可是很丢人的哦。”
百里越仔细琢磨他的话,知他是为自己好,便也不再与他争辩,遂转身跃下了桅杆,将自己的人招了出来,带着他们往外围去搜查。
柳斐站在高处细细想了下,忽而唇角挑了起来,朝身后跟来的人说道:“去,将码头翻个底朝天,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能放过。记着,他们的身上背
负着许多条人命,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那人神色微凝,低声道:“郡王,这事情应该是京兆府衙或大理寺……”
“怎么?你觉得小王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的话被柳斐直接打断了。
柳斐转过身看着俯身站在自己身侧的人,声音沉沉。“是该京兆府衙管,我这不就是受了谢大人的属意?让你去办,你就去,怎得就这么多话?”
那人背上一寒,身子又低了几分,“属下这就去办。”
不消片刻,京都码头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百里越的人在外围,个个手持火把,将进入码头的路堵了个水泄不通,一部分的人则从外围逐一探查船只。
柳斐的人从内部向外扩散,四人一组。柳斐仍旧站在高处,朝四周望着,瞧着那些人来来往往的穿梭。众人井然有序,动作极快,很快便听到东南方向传来了哨声。
柳斐和百里越闻声眼睛一眯,却并未让所有人即刻往东南方向,而是留下了部分原地守着。就见柳斐如鹞子一般从桅杆直直坠下,而后朝外飘了去。
他方落地,就看到两道身影从一处船舱里蹿了出来,正好怼在了他的脸上。
柳斐眉头一挑,心道:来得正好!
“哗!”
柳斐手中长剑出鞘,朝着那两人直接就攻了过去。他的剑很快,就见夜
幕之下数道寒光乍起,那二人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竟会有人,下意识蹬蹬蹬往后退去。
在他们撤身的瞬间,也纷纷亮出了兵刃。可是,柳斐已经得了先机,一招不中,又连出三招,朝着二人斜斜劈了过去,继而身子向前跃出,又朝外一勾。
就听的兵刃相撞的声响,擦出一片花,映着那二人惊讶的双眸。柳斐眼中冷森森一片,反身又刺出。这个时候,百里越也已到了身前,错银手刀截住了那二人的退路。
二人看到柳斐和百里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刚才柳斐出手,他们就知道自己没有多少胜算,可这百里越一出手,他们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这两个人本来就是江湖上的混混,懂的一些旁门左道,平日里靠着一张嘴,这会儿遇到了柳斐和百里越这种人,明知自己没有任何的活路,却还想拼死一搏。
可是,很快他们就后悔了。
柳斐和百里越二人联手,又岂会让他们就这么走了。不过十几招,就将那二人给踩在了脚下。
两人趴在地上呲牙咧嘴,愣是连饶命的话都喊不出来,脸色煞白。
“还有没有同伙!”
柳斐脚上加重了力道,冷森森的问道。
年纪较大的那人手伸到半空中,喘着粗气答道:“没有了,没有了……”
柳斐鼻间冷哼一声,
摆手,身后有人涌了上来,将地上的两人五花大绑地给捆了起来。
百里越见两人被捉拿,撇嘴道:“本以为会有一场酣战,没想到他们这么菜。”说着,向其他人招手,“仔细检查,莫要有漏网之鱼。”
柳斐还剑入鞘,笑了起来,上前攀住百里越的肩膀,“你啊,总想着找人打架。那巡防营的人都被你骚扰遍了,人家可没少在背后说你。”
百里越闻言拢眉,却又有些无奈。“可是,我还是在我兄长手下走不过十招啊。”
二人说说笑笑的很快便到了衙门,将人移交到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