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宇文涿走了,宋榭在窗口处站了许久,这才招呼京墨等人一道出了客栈。
夜色茫茫,众人疾行,不一会便到了千门那人藏身的宅子。
宅子距离客栈并不远,暗中也一直有白月楼的监视。宋榭到了后,藏在暗处的白月楼弟子便显了身。
那人朝着宋榭施礼,低声道:“人就在里头,一直没有出来。”
宋榭扫了一眼那边的宅子,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沉声道:“按说进去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就算他不出来,也应该有人进去才是,怎么会没有任何动静呢?”
那人被她这一提醒,登时脸色大变,心觉有异。
宋榭低低笑了声,摇头。千门的人最擅长的便是千变万化,又狡兔三窟。这些人都机警的很,或许白月楼的人跟踪的时候他们已经有所察觉。
那宅子里,未必就只有前后门两个入口。
众人也都沉默了,宋榭思索之下,让人从四面包抄进入了院中。
待落地,宋榭悄悄摸到了窗户边。
院子里没有亮灯,黑漆漆一片。月光落了下来,清清冷冷的,听不到任何的动静。宋榭仔细去听周围的动静,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宋榭暗暗叹气,看来让自己给猜中了。
果然,不一会儿有人落在了宋榭身侧,低声道:“人死了。”
宋榭眉头拢
了起来,拧身看着那人,“死了?是千门的那个?”
那人摇头,声音低低。“不止一个人。”
宋榭一听这话,二话不说便与那人到了后院。就见京墨几人站在院中,脸色很是难看。见宋榭过来了,几人朝她施礼,京墨指了指屋内。
宋榭抬头看去,就见屋门敞开着,桌几上趴着一个人,地上躺着两个。
“怎么回事?”
宋榭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这句话也不知道是问谁。
京墨上前一步,向她说道:“应该是中毒死的,刚才推开门的时候还能闻到淡淡的涩味。”
宋榭轻轻“哦”了声,抬脚进了屋中。
她在屋内扫了一眼,屋中的摆设没有任何的挪动,架子上的书一尘不染,显然平时有人打扫。死了的那几个人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看来确实像是中毒而亡。
宋榭上前摸了摸趴在桌上那人的脉搏,他的身体已经冰凉,死亡时间必然已经超过两个时辰。也就是说,白月楼的人在外头监视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宋榭往后退了两步,又将屋内所有的物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就连地上的地毯都没有放过。她觉得,就算是他们这些人自杀,也不可能是这个时候,那么只能是他杀。
如若是他杀,那不是这屋子里的人,就是外来的。
详细探查之后,宋榭拧
身出了屋子,向那几人问道:“你们在外头的时候,真的没有人进来过?”
有人应声道:“没有。”
宋榭闻言,朝他们摆了摆手,“先出去。”
京墨微微愣了下,见宋榭脸色不悦,便扭头向众人摆手,缓缓摇头。
众人会意,匆匆退出了宅子。
到了屋外的暗角里,宋榭沉思了许久,将京墨唤到了身前,低声道:“让人去宅子里再瞧瞧,不要放过任何的细节。我怀疑宅子里有密道,另外,去查下这宅子的主人。”
京墨愣神,低眉道:“小姐,我们只是为了报仇,那人死了或许是他们内部出现了矛盾,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查宅子的主人吗?”
宋榭心中多有疑惑,查探宅子主人的身份也是无奈之举。这事情牵扯到了顾谢两家,而她要杀的那个人,又和货物的事有关。弄清楚了那人的身份,或许能从中得出些许的线索。
京墨听闻她这话,便也明白了她的心思,遂安排人去调查了。
宋榭招呼众人即刻离开,以免有人报官,官府的人到了再生误会。
临走前,宋榭留了两人观察动静。
回到了客栈,顾季长已经办完了自己的事情。见宋榭满脸的疲惫,顺手将她扯到了怀里,细细地给她擦额头上的汗,柔声道:“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宋榭缓缓摇头
,将方才所见所闻与他说了下,凝眉道:“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让我浑身不自在。阑衣,你说咱们来陈庐城这一趟,是不是错了?”
顾季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将茶盏放在了她手中。
“陈庐城是必须来的。你说的也没错,这两日我也觉得不太对劲,尤其是见到了蓝清河和夏鹊之后。说起来,夏鹊这个人……”
他略微顿了下,眯眼道:“总觉得他的身上有秘密。”
说话间,宋榭已将杯盏中的茶饮尽,思索一番后岔开了话题。
“你的事情办完了,打算何时回京?”
顾季长声音轻悠,言道:“等宇文涿那边的事情完了再说。还有个事,你不是找了徐琛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完吗?等你把事情都了结了,我们再回去。”
顾季长如此说,并非是真的要等宋榭把事情办完,而是柳徵去找宋榭的事情已经在京中传开了,这个时候二人回京必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柳徵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指不定会有别人将宋榭当成靶子。如此一来,宋榭的身世恐怕也瞒不住了。
宋榭当然不知道这消息,只当是顾季长想要在陈庐城多待几日,弄清楚秦敏与游记的事情,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宋榭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徐琛的消息就传了过来。他
与军中的那人约好,今夜在湘聚楼会面,到时候请顾季长和宋榭过去作陪。
顾季长见晚上有约,便也小憩了会。
他睡着的时候,白月楼的人来过,宋榭料的不错,他们走了没多久官府的人就到了。那几个人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城外的义庄,仵作验尸后得出结论,确实是被毒杀的。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就算是官府也没有查到那户主是谁。
宋榭听了他的话,心中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