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有些不放心,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雨浓是中毒身亡,一时间有些踌躇。
“怎么办?人死了。”
宋榭声音低低,看着雨浓的尸体发愣。
顾季长将她往怀中一揽,轻声道:“确实让人头疼。嗯,要不……把人给李家送回去。”
“送回去?”
宋榭眉头拧在了一起,连忙摇头。“那可不成,李越是看着我们把人带出来的,这会送具尸体回去,李越能答应?再说了,你不觉得雨浓死的很蹊跷吗?”
能不蹊跷吗?这话才说完,他们还没说什么呢,她自个倒是先自裁了。
宋榭低低嘀咕了一句,无奈叹气。
这人,总不能让她就躺在这里。
思来想去,宋榭还是同意了顾季长的提议。两人将雨浓扛起,又往李家奔去。
今天李家这事情明显就是被李樰给设计了。那巨人是千门的人不假,可出现的时机实在太过巧合。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李家,李樰连面都没露,李越更是坦然自若,这真能不叫人起疑?
寻思着,两人已到了李府门前。
顾季长看了眼宋榭,低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宋榭没有吱声,仍旧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顾季长扛着雨浓的尸体径自入了李家宅院,却发现宅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后院中传来两人争吵的声音,
似乎是李樰和李越,隐隐还有女子的哭泣声。
顾季长叹了口气,拐过长廊,穿过月亮门到了后院。
就见后院中,李樰坐在那里,李越站在屋檐下,眼神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那边仙灵搀扶着李夫人,李夫人兀自抹泪,神情说不出的悲痛。
顾季长往后退了一步,藏在了柱子后,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李越深吸了一口气,在屋檐下来回踱步。“爹,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和洛阳那边再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这事情我们是想撇也撇不干净了。”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你有自己的谋算?现在倒好,轮到你来教训你老子我了!要早知道你一直都清楚雨浓的身份,我又何不让木云清去找顾季长帮忙?”
李樰脸上满是怒意,将茶盏重重地按在了石桌上。
“我也不想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本来她来盗取地图,能拿走那是她的本事。可现在顾季长那小子和白月楼搀和了进来,我们李家哪还有安稳日子过?你没听到顾季长刚才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李越似乎很不服气,忍着怒气应声道:“你以为他真的敢对我们怎么样吗?他顾家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和宋榭两人在一起,本就是个麻烦,还能顾上我们?”
说完这话,他的语
气缓和了几分。“今天这事情,他们两个人肯定会很快反应过来是我们设局。爹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那地图……趁早毁了。”
“毁了?”
李樰听到这话登时站了起来,一脸怒容,伸手指着李越吼道:“那可是我李家在世上安身立命的东西,你让我毁了?你这个不肖子!”
李越气不打一处来,可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却也只能忍着,一字一句道:“你当那东西留着是什么好事?雨浓肯定会告诉他们那地图的用处,你当顾季长会就此善罢甘休?”
他鼻间冷哼声,摇头道:“不,绝不会。顾季长和宋榭这次来陈庐城,说是为了顾家的生意,可实际上是因为秦玉丢失的游记。那游记上记载的就是边疆一带的风土见闻,如今游记便在那些人手中。雨浓千方百计的想要拿到地图,你以为只是为了报仇?”
李越往前走了两步,姿态放低了些,似是在恳求李樰。
“爹,难道你还不懂吗?近来陈庐城中怪事频发,就连军营之中也遭人偷袭,这些真的是巧合吗?绝对不是。爹,为了娘和我,毁了吧。”
李樰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看那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夫人,忽而觉得双腿一软,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石凳上。
“你……你说的是真的
?这东岳真的要变天了吗?”
他的声音很低,有些不确定。
李越趁热打铁,语气柔和了些。
“不管是不是要变天了,我们绝不做那二姓之臣。若是真的起了战火,有人借那密道入了陈庐城,陈庐城失手,百姓必将陷入战火,我们一家人恐也要流离失所……”
“好,好好,听你的,毁了。”
李樰眉头挑了下,长长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了李越。
那边李夫人止住了哭声,脸上露出些许欣慰。“老爷,咱们还是趁早离开吧,去哪里都好,只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隐姓埋名,藏身山野,粗茶淡饭也一样过活。”
“夫人啊……”
李樰唤了一声,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下去。
“哟,这是打算举家迁走啊。”
顾季长笑着从柱子后闪了出来,将雨浓的尸体放在了地上,拂了拂衣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你!她……她怎么了?”
李樰看到顾季长有些惊讶,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多久了。可看到地上没了呼吸的雨浓,脸色登时大变,手落在了腰间的兵刃上。
顾季长摊手,“不关我的事,她自己服毒了。”
话罢,他手指搔了搔鼻间,“我没兴趣知道你们那地图藏在哪里,可若我知道了那地图落入他人之手,那句话便还作数。”
略微一顿,顾季长冷冰
冰的又添了一句。
“我顾季长说话算话,无论天涯海角,一定找得到你们。”
“顾季长,你太嚣张了!”
李越怒喝一声,脚下一错就朝顾季长奔了过来。
顾季长冷笑,身形一闪躲过他一击,手顺势回掏,向上一挽,贴到了李越的耳畔。“李公子,你最好想想该怎么离开黄焱镇吧。”
“啊,对了。”
顾季长一把甩开李越,抬脚踹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