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本不打算这个时候来见顾季长,可是刚才离开府衙之后在路上遇到了魏无涯。魏无涯将他拉到了无人的巷子,神神秘秘的同他说了一件事。
听完魏无涯的话之后,秦漫觉得还是得自己走一趟。
看到是秦漫自己来的,顾季长和宋榭几人都觉得诧异。细细一看,就见秦漫朝顾季长使了个眼色,而后朗声道:“东宫遭遇贼人,我等奉命搜查,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秦漫是官,还是巡防营统领,他这话说的客气,身后那些人都有些不屑。顾家在东岳虽是有些地位,可到底是商贾之家,又不是朝中大员,他何必如此的谦让?
思寻间,那些个跟着进来的人看着顾季长和宋榭眼底略有几分讥讽之意,却又很快的敛了去。
顾季长见秦漫如此,便也笑了起来,朝着他施礼,微微笑道:“秦统领亲自来,顾某当然得行这个方便。”话罢,却又疑惑道:“东宫守卫森严,这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闯?”
秦漫略有些无奈的笑了声,“可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话落,他朝身后的诸人挥了挥手。“仔细搜查,莫要有遗漏,切记不要伤人,不要毁物。”
听到这后面两句话,那些人的神情又变了变,却也不敢出声反驳,于是纷纷两人一组,朝着车行的院落
分别走去。动静倒是不大,但看着他们手中持着兵刃,明晃晃的,落葵连忙将凌羽抱在了怀里,生怕吓着他。蝉衣守在元洵的屋前,脸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表情。
两个侍卫看到蝉衣微微错愕,但搜查贼人又岂能放过眼前这间屋子,于是上前扬了扬下巴。
“让开。”
蝉衣眉头微微一挑,朝一侧挪了几步,声音冰冷。“若是将里头的人吵醒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她这话说的轻声细语,可落在两人耳中却惊得背上一寒,再看蝉衣,哪还敢再多说一个字,连手脚都放轻了些。推开门去,见那榻上睡着个孩童,裹着一条裘毯,跟个瓷娃娃似的。
侍卫暗暗呼了口气,回头间蝉衣仍旧抱剑立在一侧,眼神淡淡。他们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连忙放轻了脚步,将屋内细细地搜寻了一遍,赶紧去了别处。
前院中秦漫虽与顾季长和宋榭没有多言语,只接过了苏木奉的茶,浅浅啜着。可他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顾季长,他知道一些事情,眼下却不能说。
顾季长和宋榭了然于胸,却又心中生疑。他们去东宫的时候街上虽有行人,却没有人留意到他们。入了东宫,除了那七名暗卫之外,也就四个宫人。可那四个人还没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被宋榭给敲晕了。除了
这几人之外,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见过他们。
秦漫也不说话,将茶盏轻轻放在了桌上,见众侍卫还在搜查,手指沾了茶水,快速地在桌上写了个“涯”字,又轻轻点了点,而后故作失手打翻了茶盏。
顾季长眉头一拢,眼珠子转了转登时恍然大悟。
就见他眉眸一敛,忙起身朝一侧站着的苏木招呼道:“快,给秦统领重新换一盏茶。”
这话音还未落下,就见秦漫起了身,脸色岔岔,故作生气道:“不必了。”
顾季长暗暗发笑,却又故作惊讶道:“秦统领这是怎么了?这还没搜查完,就要着急走吗?”
秦漫嘴角抽了抽,摆手,“还要去别处,这儿也搜查的差不多了。”
说完这话,那边搜查的侍卫也都已经回来,一个两个的纷纷摇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没有找到任何有可疑的人。
秦漫声音淡淡,摩挲着手指,“打扰了几位雅兴,实在抱歉,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顾季长本想装作为难挽留一二,可秦漫已经领着人出了院子。他便故意高声道:“秦统领走好。”
秦漫遥遥挥了挥手,转眼间已招呼其他人走远了。
暗卫见他们确实已经离开,这才进了眼中。
不一会儿功夫让去探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听了他们的回禀,顾季长几人都
沉默了。
今夜的京都波涛汹涌,百姓虽然好奇想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看到与巡防营一起的还有东宫的禁卫,便也都纷纷猜测,是不是东宫又发生了何事?
也有人从别处打探到了消息,与相熟的又或是左邻右舍那么一说,众人心中便也都多有猜疑,寻思着那入东宫的人到底窃走了什么东西,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东宫那边将消息瞒的严严实实的,倒是内宫那边已然知道了此事。柳徵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只说让给巡防营仔细搜查,若不行,就调派大理寺和京兆衙门的人一起协助。
宋榭和顾季长实在猜不透柳徵这到底是何意。可细细想来,恐怕苍龙卫也已经查到了些什么。想到这些,两人背上不由得起了冷汗。
“阑衣,方才……秦漫是什么意思?”
半晌,宋榭忽然回头问了一句。
顾季长怔了下,猛地一拍大腿,呼道:“糟糕,我把这事忘记了。”
见秦玉几人眼间都有疑惑之意,顾季长便解释道:“秦漫特意走这一趟是想告诉我们,有人看到我们二人进了东宫,要我们去找魏无涯。”
魏无涯……
秦玉蹙眉,“找他做什么?他不是大理寺少卿吗?”
顾季长沉沉吸了一口气,摇头道:“可能,可能秦漫的消息是从他那得来的。他这是想让我
们去找魏无涯,将所有的线索尽快切断。”
“那还等什么,快去啊!”
秦玉一听这话也有些急了,连忙催促。
顾季长回头看了眼那边站着的苏木几人,想了下说道:“你们照顾好凌羽和元洵,早些歇息,我去去就回。”说完,又向秦玉说道:“你也随我一起去。”
“我去做什么?不去!”
秦玉一听要去见魏无涯,气哼哼的翻了个白眼,转身躲到屋子里去了。
顾季长无奈笑了声,朝宋榭使了个眼色,便也急忙出了车行。
宋榭一人坐在院中想了半晌,始终没想到他们二人怎会被人发现。可是,既然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