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听闻此言,秦老爷面色煞白,看着大夫一脸地不相信。
秦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看向身侧站着的小女儿。府内其他人神色各异,有惋惜,也有幸灾乐祸。当然,他们更想知道的是,秦婓到底是怎么疯的。
秦婓的婢女神情一僵,往后退了一步,摇头,低声呢喃道:“不可能,决不可能。小姐那么聪慧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疯了?”
院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都在看着秦老爷。
半晌,秦老爷缓过神来,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袖,追问道:“你说,我儿……我儿她真的疯了?”
大夫长长叹了口气,点头道:“老朽行医数年,又怎么可能会诊错?姑娘神识不明,说话毫无章法,施了针,也用了药,却没有半点反应,确实是失心疯。”
“不会!”
秦老爷听到大夫确定的回答,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我儿不过是出门一趟,又怎么可能会疯,一定是你这庸医诊断错误!”
话罢,他转身朝下人吼道:“去,去请裴大夫!不行就去请太医!”
下人哪敢多说一个字,可心里又犯嘀咕。裴大夫素来与顾家交好,秦婓做出那样的事情,裴大夫又怎么肯替她医治?更别说是太医了。
太医……那是一般人能请的动的吗?
然,
无论他们心中作何想,可老爷有命,他们又岂敢违背,便也死马当活马医,匆匆出了院门,往裴大夫的药铺奔去。
街上禁军和巡防营的人仍旧在搜查,这次更是多了巡检司和京兆衙门的人。就连大理寺少卿魏无涯也带着人在到处寻找。百姓虽然都知道,但听着铁蹄和甲胄的声音,心底始终有些害怕的。
顾季长和宋榭两人出了门,看到这情形,暗暗摇头。
两人虽然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可给他人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到底不是他们所愿。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希望柳翎能够尽快的罢手吧。
从酒肆出来的时候,宋榭就看到秦家的下人拽着裴大夫往前狂奔。
两人眉头拢了起来,就听裴大夫嚷道:“着什么急啊,好歹让我把药箱拿上啊。”
秦家下人哪顾得上这些,应声道:“我已经让人去拿了。”
裴大夫神情不悦,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冷声道:“你是求我给你家小姐医病,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你这样,无异于绑我!”
下人一脸苦闷,“小的也不想啊,可是小姐病的厉害。”
裴大夫很是不情愿,可医者父母心,他倒也想看看秦家小姐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寻思着,脸色和缓了几分,但脚下步子却没有加快,跟在那人身后往秦家走去。
顾
季长听到两人的谈话,扭头向宋榭说道:“听这意思,秦婓病了?”
宋榭也是一脸茫然。刚才是看到了薛南风和白语尘还有顾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去见了秦婓,可他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到半点,怎得秦婓一回去就病了?
二人顿时来了兴趣,便也悄无声息地跟在了裴大夫身后,潜入了秦家。
裴大夫当然不知道清晨发生了何事,一入秦家,就见秦老爷已经迎了上来,抓着他的手跟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切道:“请裴大夫一定要医治好我儿!”
裴大夫淡淡的拂开他的手,言道:“待我先诊完脉再说。”
话罢,他转头看到那边站着还没走的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朝他走了过去,笑道:“欸,好久没见,你竟也在这里。”
见请来的是裴大夫,那老者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点头道:“是有半年多没见了。我早些时候去了南疆云游,前两日才回到京都。”
秦老爷一看裴大夫竟认识那老者,脸色有些难看。可碍于面子,还是朝老者和裴大夫说道:“我儿重病在身,方才是我无礼,还望二位莫要放在心上。”
话毕,扭头朝那边的下人说道:“快去准备茶点。”
裴大夫摆了摆手,“不必麻烦了,我这就去替秦姑娘诊脉。”
说着话,他招呼着老
者朝秦婓的小院走去。
二人去往院子的路上,裴大夫有些诧异道:“你才会来京都,怎得就来秦家了?”
老者叹气,幽道:“我也不知道。这前几天从南疆回来的路上,听说灵仙郡主中了一种奇怪的毒,本想请求入宫为她医治,谁料被挡了回来。这今儿一早起来又听闻东宫出事,还没来得及细细打听,就有人上了门,说是秦家小姐病重,请我入府医病。”
他顿了顿,摇头道:“我本以为那孩童是说着玩闹,但还是准备好了药箱,这才出门就看到秦家的下人慌慌张张地在巷子里问附近可有医馆,便也跟着来了。”
裴大夫一听这话眉头皱在了一起,深觉这其中有问题。
秦婓生病,他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两人这边小声说着话,那边领路的丫头也不知道听到没有,低声啜泣道:“我家小姐今日早晨起来还好好的,方才本在屋内等着我送吃食,可等我过去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
她抹了一把泪,“等小姐再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裴大夫,你们两位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
裴大夫可算是明白过来了。他来得路上也听那小厮说了,说秦婓是得了失心疯。
想着,他扭头看了眼身侧的老者,疑惑道:“真的是失心疯?”
老者点头,无奈道:“她那
症状,确实是失心疯无疑。”
跟着裴大夫潜入秦家的顾季长和宋榭两人此时趴在屋顶上,看着秦老爷和秦夫人,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怎得薛南风和白语尘见了下秦婓,秦婓就疯了?
该不会……是白语尘吓唬的?
宋榭心中暗想,可是依着自己对白语尘的了解,他若是真的要动手,也绝对不会如此对待一个女子。最多手起刀落,取了秦婓性命一了百了。
难道,是薛南风?
想到薛南风,宋榭不由得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