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陆的兵马被挡了?
宋榭听到中年男子说的言之凿凿,瞬而开始怀疑此人的身份。可看他的相貌平平,说话间虽然教平常人更为镇定一些,且一副书生模样,并不懂得功夫,越发的对此人产生了兴趣。
那人见宋榭眼间有迷惑,笑着点头道:“我是西陆沿海一私塾的教书先生,我离开那日刚好城破。”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听得人心里发寒。
中年男子并没有详细地描述城破那日的惨状,说话间也是语气平平,可是说有人的心里都唏嘘不已。城破,那城中的百姓岂不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为何京都那边只听闻了陈庐城的战事,却对西陆边陲城破之事毫不知情?
宋榭不是个傻子,这人一两句话又怎会教他相信。可是,她也清楚的很,有时候百姓的消息远比朝堂上来的更快,更准确。但是,仍旧有许多的消息对不上。
宋榭心中多番思量,怎么都觉得这中间差了点什么。就算是有人将消息压了下来,然柳徵身边的苍龙卫渗透各地,又岂会没有消息?
还有,白月楼也没有听到风吹草动。
如果这消息不是假的,那就是对方心思过于缜密,且这其中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年纪较长的老者点头,对那中年男子的话很是赞同。
他端起茶盏慢悠
悠呷了口,夹了一筷子下酒菜,嚼了几口缓缓咽下,而后长长叹了口气,摇头道:“吼声这些话说的没错,我也听到了消息。我家中有一侄子前两日刚到,说起了那边的事情,哎……”
他又叹气,“本来以为柳氏一族夺了天下,还以为百姓会富足安乐,哪想到这幸福的日子没过多久,又再次陷入了战火中。陈庐城白将军若是失了爱女,这陈庐城危矣。”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宋榭心情越发的沉重。
且不说这场战事会给顾家带来多大的损失,就说近在宸州的顾季长,恐怕也多有危险。然而,这雪拥乌蒙山,恐怕自己还得在这小镇上多留两日。
两日……
两日后,谁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宋榭不敢想,她担心顾季长,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又或是像那薛南风说的那般能够穿过厚厚的积雪,踏过乌蒙山,出现在他的身边,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想念。
众人又闲聊了会,见雪小了许多,宋榭便起身告辞,牵着马往不远处的镇子上走去。
此时天色已有些晚了,远处灰蒙蒙的,不像似落雪后的傍晚那边亮堂,反而是更加的晦暗。远处听不到任何的响动,就好似那镇子上没什么人似的。
宋榭入了镇子,寻了一处客栈入住。
这镇子距离乌蒙山并不远
,站在客栈的院子里抬头,就可以看到乌蒙山的山顶。因下雪的缘故,山顶上覆盖着积雪,暗夜之下泛着光芒。山腰上的翠色隐隐约约,可看到漂浮的云雾。
宋榭望天,想着如何越过这乌蒙山到达宸州。
入夜之后,小镇上更加的寂静,就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宋榭躺在床上,窗户敞开着,风吹着浮雪落在了桌子上,因屋内燃了火盆的缘故,很快就融化了。
微微的水声,滴滴答答的,落入耳中让人心越发的沉寂。
宋榭幽幽地吸了口冷气,而后翻了个身子,裹着被子却又将腿露在了外头。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去,感觉脸上有些冰凉,似乎有东西落在了掌心。她抬头,又再次看到了梦中的景象。只是,原本已经清晰了的顾季长的脸却又再次模糊起来。
宋榭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屋外传来一阵哨声。
她猛然间惊醒了,一下子直愣愣地坐了起来,眨巴了下眼睛看向了窗外。等她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外头天灰蒙蒙的,应该是已经快天亮了。
宋榭眉头拢了拢,以为自己是做梦便倒头又准备接着睡。然而,那哨声再次响了起来。似乎……似乎是从今日过来的时路过的茶寮那边传来的。
茶寮……
宋榭脸色微变,想到了茶寮的掌柜和那中年男
子。
想至此处,她已披上了衣衫,从窗户直接跃了出去。外头清凉如水,寂静的让人心中生起一股一样的感觉。镇子的街上没有行人,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宋榭速度极快,奔向了茶寮。
到了茶寮之后,她四处看了眼发觉茶寮中并没有人。桌椅板凳都好好的摆放在那里,就连那边灶台上的碗都没有碎一个。地上的积雪仍在,除了他们白日里留下的脚印之外,再瞧不出其他的不妥。
宋榭纳闷,她听得清楚,那哨声却是这边传来的。
“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男子的声音。
宋榭心头一颤,回头间却已将薄刃扣在了掌心。然而,来得人正是在茶寮聊天的中年男子。只是,与白日里见到的时候有些不同,他……
他是懂功夫的。
宋榭看到他手中的长剑,又见他神色与白日大有不同,心中一紧。
那人却摆了摆手,往后退了几步,声音缓和了几分。“是我唐突了。”
他略微缓了一口气,言道:“我方才是听到了哨声才过来的,姑娘也是为了这个吗?”
宋榭没想到他如此的直白,便也点了点头。“原来你也听到了。”
中年男人点头,叹气道:“那哨声我先前有听过,是在西陆的时候,所以觉得有些奇怪就跟了过来。可是,
我方才在茶寮附近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宋榭不知道他何故要跟自己说这些,但还是道了声谢,便转身准备离开。
“姑娘莫要急着走,我听闻宸州那边出了大事,顾家的小姐受重伤昏迷,顾家少主从京都奔至宸州,却遇上了歹人,如今下落不明呢。”
中年男子站在那里,眉眼间看不出是何意思。
宋榭听到这话缓缓转过身去,看着中年男子许久,忍不住笑了声,摇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