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可不管这个,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也不知是踹断了肋骨,还是用力过重,那人登时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溅到了雪地里,如同盛开在雪里的红梅。
顾季长眨了眨眼睛,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等着看戏。
宋榭可半点也没打算给他们留活路,拽住他的另一只手,声音很细,听着很是悦耳。可就是这样悦耳的声音,那言辞之间却让人如同坠入冰窖里。
“还是有些骨气的。不过呢,你也知道江湖上有不少折磨人的手段,那些个老虎凳,辣椒水的你肯定不怕,但倘若换成了分筋错骨手,开膛破肚,诸位可想试试?”
她方才已经查过几人,知道他们身上没有藏着自裁的毒药,因而才如此的笃定。
另外的几个人看到同伴如此的痛苦,又听宋榭这么说,一时间脸上神情各异,都有些错愕。
那人的手臂在宋榭手中,胸口处疼痛不已,那被折断的手腕此时已疼得没了知觉,哪还受得住宋榭说的那些刑罚?只是几个转眼的功夫,他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缓缓垂下了眸子。
宋榭见此,蹲下身去看着他,言道:“我也不跟你废话那么多,说与不说在你。反正,我不介意手上多你们几个人的命。”
那人抬眉看了宋榭半晌,咬了咬牙,低头小声道:“是……
是一个女子。”
“女子?什么样的女子?”
宋榭有些诧异,又忙追问了一句。
那人却没有接话,反而眼中露出些许的迷惑,思索了半晌之后才说道:“那人我不认识。我们兄弟几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前些时候有人密信将我们召到了京中,让我们找一个叫蒋明雀的人。”
这些人确实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甚至连样貌都没有看清楚。他们是接了密信,因报酬丰厚,于是便前往京都。之所以接了这桩生意,是因前些时候京中闹了贼的缘故,各个府衙都在严查,他们也是没法子。对方只告诉他们要杀的那个人是蒋明雀,其余的信息一概全无。
几人心中多有忧虑,可是既然已经拿了订金,若是此时罢手不做,恐怕日后在江湖上便再也无法立足。一路打探,他们终于发现了蒋明雀的行踪,这才得知他与义军有些关系。
至小镇后,又见蒋明雀见过宋榭,但看二人当时谈话的样子,他们认定宋榭与蒋明雀并不是一伙的,便也没有对宋榭出手,只一直盯着蒋明雀。
这跟踪了两日,确定蒋明雀身边只有一个随从,他们这才出了手。
可,他们哪里会想到宋真也在找蒋明雀,而顾季长和宋榭就在附近。
宋榭暗暗叹气,抿了抿嘴唇,敛眸道:“既然没看清那
人的样貌,却不知她身形如何?年纪呢?”
那人想了想,说道:“大概就二十来岁吧,身形比你稍微低一些,比较瘦弱。”
听他描述顾季长想起一个人来。他转头看向了宋榭,眼间更多的是纳闷。
宋榭也满是疑惑,照这人的描述,他口中的那个女子……应该是秦敏。
这么说,秦敏人就在京都?
两人互相看了眼彼此,心里都有了答案,也知道再问下去,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季长上前将宋榭扶了起来,看了眼地上的几人,冷冷道:“你们既是受人之命,任务失败回去也是个死。我也说过不会要你们的命,至于怎么活命,这总不用我教你们吧。”
话罢,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从这里离开之后,若是被府衙的人捉住,那可与我无关。各自安好吧。”
那人心里愤恨的很,可是他们又不是宋榭和顾季长的对手,眼下两人又拿捏着他们的性命,又怎好反驳?更何况顾季长已经说了放过他们。
宋榭起身走到了蒋明雀身旁,见他气息稳了许多,再仔细地替他诊脉,见他伤情已有缓和之像,便将他身上的银针拔了,封住了他的几处大穴。
身侧那人施针之后已经止住了血,其余的伤得慢慢医治,宋榭给他服下一粒药丸,
转身朝顾季长说道:“你把他扛回去。”
顾季长看了看蒋明雀,摇头,抬手打了个响指。
不过片刻的功夫,有两名暗卫落在了他们身侧,看到受伤的蒋明雀二人也不等顾季长吩咐,两人已经上前将他们扶了起来,纵身跃上了屋顶朝着客栈奔去了。
这会儿,那些个杀手才明白,眼前这一男一女可不是普通人。再细看两人的穿着打扮,衣料不俗,女子的发髻绾的简单,可发间那根簪子绝非普通人家能够用得起的。
那几人暗暗吞了口唾沫,更是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
宋榭也懒得去理那几个人,方才这儿一番打斗,势必已经有人去府衙禀告了。这几人有伤在身,又岂是衙役的对手,他们绝对从这小镇上走不出去的。
回到了客栈,那少年的药也已从药铺买回来了。得了宋榭的嘱咐,拿了她特制的药引,少年便借了客栈的厨房去煎药了。
蒋明雀进过宋榭刚才的诊治,眼下睡的安稳。另外那个人伤情也已稳定,只是他内里的伤还得调理,服药之后也就睡的昏昏沉沉的。
顾季长将宋榭拉到了门外,低声问道:“他还有救吗?”
宋榭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点头道:“有救啊,就是待会施救的时候场面略有些血腥,你最好让给他们那些人都离远一点,
不然我担心我根本没法动手。”
场面血腥……
顾季长眉头拧在了一起,有些怪异地看着宋榭。
“嗯?难道你真的要给他开膛破肚?”
本来只是玩笑的话,谁知道宋榭却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啊,蒋明雀伤在肺腑,如若不能及时动刀子,他恐怕连今夜都活不过去的。”
顾季长先前听白语尘和薛南风说话的时候提起过此术,白语尘说的清楚,这法子很难,且极其的耗费心力。尤其是持刀之人需得沉心静气,心无旁骛,若稍有差池,伤者极有可能殒命。
他自是放心宋榭的,可终究还是非常担心。
宋榭抬手落在了他的眉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