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想!”
柳斐咬牙,恨恨道:“你偷的那个玉瓶乃是林府的传家之宝,你盗取人家的宝物,无异于要人性命!说,那玉瓶在何处?!”
“哟哟哟!让我说到点上了?”
秦如安呲牙咧嘴的挣扎着依靠着墙坐好,无声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东西在哪?虽然说值不了几个钱吧,好歹也能换一盏酒,不是吗?还有!”
他的眉头沉了下来,冲着柳斐冷声笑道:“你又不是衙门的人,凭什么管这些?我跟你没仇没怨的,你何必咬着我不放?听说,那谷玄鹤府上还丢了东西,昨天夜里还有一户人家丢了姑娘,你怎么不去管?”
说着,秦如安微微一顿,继续道:“难不成,是你想要那玉瓶?”
秦如安和柳斐并没有一早约好到了这里说什么。方才柳斐把秦如安扔进来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这个。既然来是为了从那人口中套出话来,那肯定得有共同的经历。
虽说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的事情,但有了这么丁点的共同经历,便也就有了打开话题的突破口。
柳斐倒也是个聪明的,听他一开口说话便也想到了后面的问题。他的回应总也是模棱两可,让人听着倒像是那么一回事。这段飞捉拿的时候,也并没有告诉他被捉
拿的原因。
秦如安和柳斐的这一番对话,只不过是想打草惊蛇,让段飞明白自己到底是因何缘故。不过,这有些话点到为止,总也不能说的太明白,以免让段飞生了警惕之心。
不过,他们这些话也足够让段飞有了警惕。然而,他的警惕并非是在盗窃这件事情上,而是在秦如安的身份上。看他的模样应该也是个翩翩公子,为何会去偷盗一个没什么大用的玉瓶呢?
段飞对秦如安起了兴趣,也对捉拿他自己的人产生了怀疑。
柳斐见时机差不多了,冷笑了声,摇头道:“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了,我再来。”
言罢,柳斐转身就走了,没有半刻的停留。
秦如安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心道:这小郡王看着年纪小,不过倒是聪明的很。
思索间,秦如安微微侧目,眼睛余光落在了那边的段飞身上。他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而是扫了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而后看着缓缓观赏的屋门,阖上了双眸假寐,还时不时的弄出点响动,装作方才被伤到了,这会痛的不行,龇牙咧嘴还真像那么回事。
屋门悄然关上了,柳斐却没有走远,而是与百里越躲在了暗处偷听。段飞的功夫一般,也就轻功好一点,所以并没有觉察到院子里除了自己和秦如安之外还有其他人存在。
秦如安靠在角落里的草垛上,假装睡觉,却时刻留意着段飞的动静。
段飞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可他的目光却从未从秦如安的身上离开过。他在打量,在思索,在想这个人的身份,在想自己该如何开口才不让对方怀疑。
柳斐和百里越两人有的是时间,也不怕会突然有人出现在这里,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茶点,倒了杯热茶坐在那边,静静地看着落下的雪花,眼睛里满是期许的光芒。
他们没有说话,可也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只是,不知道秦如安会从段飞的口中套出些什么消息。
秦如安倒是一点都不着急,靠在那里呼吸平稳,偶尔出声骂一两句,又再次退回了原位。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段飞终于忍不住了。他身子动了动,脊背僵直了些。秦如安听到了长长的呼吸声,而后听到了响动,感受到了一丝的温热。
段飞靠了过来,扬了扬下巴,用胳膊肘捅了捅秦如安,试探性的开了口。
“兄弟,你……”
“啊?”
秦如安扭头看向段飞,颇为诧异地说道:“怎么了?”
段飞脸上神情变了变,发丝遮住了面容,看不真切他的神情。“我是说,兄弟你怎么也被抓来了。听你们刚才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你偷了谁家的玉器……什么玉器啊?”
见他开了口,秦如安倒也不端着了,故作有些为难,又有些警惕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凝起了眉头。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说着,他往门口那边看了眼,又回头盯着段飞。“难不成,难不成你是他们派来套我话的?”
段飞听到他这话,老大的不乐意了,撇嘴道:“你看我这副鬼样子,像跟他们是一起的吗?还有,我可告诉你,我跟你一样,也是被他们抓来的……”
“啊!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这……”
秦如安假装很吃惊的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段飞。
“这……这也太无法无天来吧!他们,他们又不是官府的,干嘛管这些闲事!再说了,我就是偷了个玉瓶,那户人家都没说什么,他们倒是追得紧!”
说打这里,秦如安的情绪越发地激动了,唾沫横飞的编着事情的经过。倒是合情合理,让人不觉得假。
段飞听完并没有起疑心,反而朝着秦如安凑了过来,亲昵地抓住了秦如安的胳膊,拍着他的手臂,不住地点头。“是了,是了,是这样的。可是,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如安与段飞说这会话,便觉得这人应该是个神经大条的人,根本不像柳斐和百里越说的那样精明。或许,这人本就是个傻的,只不过
众人觉得他与陈玄正有关,便也将他归纳到了那一类人里。
不过转念一想,秦如安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许……许是这人太能装了吧。
秦如安思索间,就听段飞竟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我跟你说啊兄弟,这事情真不是我干的。前段时间吧,我从陵源来了京都,是来找我舅舅的。你也知道我那舅舅家的几个孩子都特别有出息,刚好我也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找他们学习学习。谁知道,那天我就没在昊天楼,出去找了个朋友喝了几杯酒,哪想到后来就被人传那天我去了什么谷玄鹤的府上偷东西!哎,我这也是冤枉的很,可我心里这苦,跟谁说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