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人？
凌羽眉头皱的更紧了，看阿溟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多了丝恐惧，却又显得不知所措，心中更加的疑惑了。
阿溟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向凌羽问道：“小公子，你有见过没有影子的人吗？就是……就是看着有些奇怪，好像有点透明，灯火照着看不到跟常人不太一样……”
凌羽正要细问，却听那边小院门有脚步声传来，他连忙起身去迎。
“在哪？”
顾昀是与顾夫人一起过来的，脸上满是凝重。
凌羽指了指那边的草丛，应声道：“死的是小灵。”
“小灵？那不是翎寰院跟着阿霖的吗，没跟着一起去宸州？”
顾夫人有些诧异，忙走上前去看。
就见草丛中躺着的确实是顾霖之前的丫鬟玉灵。这丫头自小就入了顾府，之前在她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后来翎寰院缺人手，她便差到了翎寰院去做事。玉灵是个聪慧的姑娘，顾霖倒也挺喜欢她的。只是，顾夫人不明白的是，翎寰院的人基本上都跟着柳氏和顾霖去了宸州，她怎么会死在这里？
顾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跟着柳氏去宸州的人都是他亲自指派的，玉灵确实在名单上。那日他们离开京都的时候，顾昀和顾夫人还去送了的，确实看到玉灵跟在马车旁。
凌羽闻言咬了咬嘴唇，低声道
：“会不会是她出了城之后又自己偷偷跑回来了？”
“不可能。”
顾昀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柳氏和顾霖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更何况顾季长和宋榭都在宸州附近，怎么会连一星半点的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这事情实在有些诡异。
顾夫人捏着帕子掩面，眉头皱成了川字。再三确认，死的绝对是玉灵。
顾昀思索了一番看向了凌羽，轻声道：“宸州那边近来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也不知道阑衣和宋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去一趟府衙吧。”
去府衙？
凌羽惊讶地张了张嘴。这大户人家死一两个丫头都是常有的事，鲜少有人会主动去报官的。且不说这玉灵为何会死在这里，单说若真的报官，那到时候谁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顾昀见他站在那里没动，缓缓摇了摇头，言道：“这事情还是我们自己去报官比较好，让官府去查。如果不报官，消息传了出去，到时候肯定一桩大麻烦。”
话罢，他回头朝伸手招了招手，“让人去查一查玉灵。”
暗卫得了命令迅速的退下去了，凌羽仔细一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便也出了顾府的门。
顾昀长长吸了一口气，让人将厨房所在的院子围了起来，不许人进出，又差了人去街上买早点，
顺便让人只会顾老夫人一声，今早就不过去请安了。
顾夫人挽着顾昀的胳膊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夫君，这事情会不会是有人要对我们下手？”
顾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没事的，就算是有人按耐不住要对我们出手，天大的事也有我撑着呢，夫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照顾好一家老小就好。”
顾夫人舒了口气，缓缓摇头。“这些琐碎的事情你就不用费心了，我会安排好的。只是，咱们要举家迁至宸州去，怎么着也得过完年之后了。倒是可怜了柳氏和顾霖，那边就她们二人……”
顾昀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奈叹气。“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本来说好了等她们过去安顿好我们就去，可你也知道顾家的生意有需要处理。这些事情太繁杂，总得需要时间的。刚好这要过年的，到时候家中设宴，将与我们有生意的那些人都邀请来，这事到时候还得劳烦夫人操劳。”
顾夫人眉眼微动，笑了笑，“夫君何时这么客气了，这是为妇份内的事。”
两人说了会话，却见顾老夫人院里的嬷嬷急急地往这边来了。顾夫人面色微变，皱眉朝那人问道：“怎么了？可是老夫人那里不妥当？”
嬷嬷摇头，走到二人身侧欠了欠身，言道：“刚才有人给老夫
人送来一封信，老夫人看过之后便让我过来请你们过去。看老夫人的神情很严肃，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顾昀和顾夫人闻言哪还敢有半点的耽搁，遂嘱咐守着院子的人决不允许任何人进厨房的小院，这才急急忙忙的雪黎院奔去。
穿过长廊，还未踏入雪黎院的院门，就听得屋中有茶盏摔在了地上，有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入雪黎院七年，老身自问未曾薄待与你，且还处处为你们着想，寻思着待到了宸州之后为你找个合适的人家把你的婚事办了，没成想你倒是着急的很……哼，你把我顾家当成什么了？”
“不是，我没有，老夫人……我，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顾昀和顾夫人入屋子的时候就听到跪在地上的人带着哭腔喊了句。
顾夫人侧头，地上跪着的是雪黎院的使唤丫头，名唤如月。如月与阿溟一样签的都是死契，在众多丫头中样貌和才气也是拔尖的。平日里在雪黎院做的都是些轻松的差事，便也会跟着府里的姑娘们读书识字，对诸人也是很温和的。至少，顾老夫人挺喜欢这丫头，前几日还提起了给她说亲的事。
可听老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如月与人……
顾夫人脸色微白，见顾老夫人对自己招了招手，便也走了过去在
她旁边坐下了。
顾昀落座，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盏浅浅呷了口，温声笑道：“今早本不想来打扰母亲的，没想却被母亲给唤了过来。”说着，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如月，摆手道：“起来说话吧。”
如月面色难看，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顾老夫人沉沉吸了口气，淡淡道：“让你起你就起，跪着出点事，我顾家可担待不起。”
她着话里明显有怒意，顾昀敛眉，顺手取过了桌上的信。
这一看他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信是礼部尚书徐凌差人送来的。
“这是真的？”
顾昀捏着书信看向如月，声音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