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山庄遇到了麻烦?
王氏的心又悬高了几分。
顾昀脸上隐隐含着几丝苦笑,点头道:“是,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总归不是好事,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那边一直没有将此事告诉我们,想来应该已经解决了,或者说他们不想我们掺和到这些事情中来。可是,夫人你也清楚,如果临渊山庄一旦出事,沧澜城和顾家肯定便是下一个。”
王氏当然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朝堂上动向不明,柳徵的心思难猜。可如果江湖上发生异动,临渊山庄和沧澜城泰山北斗的地位被人撼动,那么江湖人或者背后的人肯定会立刻对顾家出手。
府里那个丫头的死可不就是个前兆吗?
顾昀回头,伸手环住王氏的腰肢,柔声道:“夫人不要担忧,天大的事情都有为夫和阑衣撑着。”
王氏垂下头去,下颌抵在了顾昀的头上,闻着他身上的熏香,轻声道:“我知道,夫君一定会全力护着顾家的所有人,绝不会让我们出事。”
说完这话,她略微停顿了下,问道:“要不要去信问问?”
顾昀摇头,揽着王氏的手又紧了几分。
王氏的手落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跟哄小孩子入眠一样。
顾昀倒是很受用,脸颊在她身上蹭了蹭,闻着淡淡的香味阖上了双眸。
顾季长和宋榭到了拂春院,就看到阿衡斜斜地坐在亭子里,顾言正在一侧温酒,凌羽则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炉中燃烧的火
苗发呆。
去厨房拿酒菜的婢女匆匆往院内走,见到忽然出现的两人连忙施礼。
宋榭摆手,拿过她手里的酒菜,声音温软。
“时候不早了,早点去歇着吧。”
婢女朝二人又施礼,转身没入了夜色中。
听到院门口传来的声音,凌羽回过头来就看到宋榭的笑脸。
“音姐姐!”
凌羽一下子跳了起来,三两步朝着两人跑了来过,一把将宋榭和顾季长抱了个结实,仰头看着两人,满眼的星星。“你们去了好久啊,我和洵儿可想你们了。”
宋榭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洵儿呢?睡了吗?”
凌羽点头,“他那个小懒虫天天都睡不饱,蝉衣姐姐陪着他呢。”
宋榭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凌羽,往后退了两步,低眉道:“嗯,看着长高了一些,似乎也壮实了。”
凌羽撇嘴,低声道:“长大了啊,长身体很正常啊。”
宋榭失笑,牵着他的手往亭子里走了去。
阿衡端着酒盏遥遥向二人说道:“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你们才来,得罚酒三杯哦。”
顾季长落座,笑道:“三杯怎么够?至少三坛。”
阿衡眉头一挑,坏笑道:“哦,看来你今晚很有兴致啊。”说完,转头朝顾言道:“听到了没,你家公子可说了今晚不醉不归,就得麻烦你温酒了。”
顾言应了声,三两下蹦出了亭子,不一会又搬来了好几坛酒。
酒是陈年佳酿,都是出自顾季长和临渊
山庄那位之手,尘世间是没几人有这个机会品尝的。几盏酒下肚,几人脸上都染了酒晕,斜斜地靠在椅背上。
宋榭是不允许凌羽饮酒的,但今夜这酒不同于其他,凌羽便也饮了几盏。这会儿他的脸颊通红,手落在上头的时候发烫,看着人的时候也晕乎乎的,已然有了醉意。
顾季长朝顾言低声说了几句话,顾言回头看了眼凌羽,而后拧身出了亭子。
不多会就见落葵提着裙角匆忙跑了过来,见凌羽晕乎乎的趴在桌上,拿着酒盏不撒手,手往腰间一叉,气鼓鼓道:“他才十二岁,你们就让他饮酒!”
“哟,我还没把你许配给他呢,就这么着急的护着了?”
顾季长回头调侃了句,又将一盏酒饮尽。
落葵一下子红了脸,垂着头走过去将凌羽搀扶了起来,气哼哼的瞪了顾季长一眼,便走了。
阿衡看着他们二人走远,声音淡淡。
“你确定不问问他那丫鬟的事?”
顾季长端着酒盏,浅声道:“他是聪明,我也有心栽培,祖母和父亲都很喜欢他,可是他年纪尚小,很多事情不应该落在他的身上,且让他和洵儿无忧无虑几年吧。”
阿衡笑了笑,默认了。
宋榭看向了阿衡,眯眼。“你有事瞒着我们。”
“嗯?”
阿衡下意识地应了下,不由得失笑,摇头道:“果然啊,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顾季长接话道:“哪里是瞒不过啊,是有人告诉我们了
。说吧,我爹到底让你去做什么了?”
阿衡本来也没想着隐瞒他们两个,毕竟这事情可大可小。
他叹了口气,“杀人。”
杀人?!
顾季长和宋榭都是一惊。阿衡杀过的人不少,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的。他的神情略有几分焦虑,说这话的时候更是敛着眉头,忧心忡忡的。
“其实,人也不我杀的,他自尽了。”
阿衡又补充了句,声音很轻。
顾季长和宋榭这些更疑惑了。
阿衡仰头,一口将杯盏中的酒饮尽,将这两日京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与两人说了下。
末了,他叹气,“我不知道你父亲到底是和谁暗中有了牵扯,我也是思虑再三之后决定帮他做这件事情。还好,段飞很配合,想来用不了多一会小郡王和百里公子应该会过来。”
顾季长和宋榭万万没有料到他们两人出京这么几日,京城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这些变化常人难以察觉,可对他们而言,很多的细节足以致命。
阿衡略作思索之后,低声道:“我最近还听到了一些风声,是和临渊山庄有关的。”
临渊山庄怎么了?
顾季长一下子竖起了耳朵,目不转睛地看着阿衡。
阿衡咬了下嘴唇,摇了摇头。
“我听到的也只是个大概,据闻近来江湖上传出多年前的一些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