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凝着眼眸看着宋榭半晌没有说话,想了想之后回头朝阿衡和顾季长说道:“她似乎只是睡着了,应该没有大碍吧。我看她气色红润的很……”
“不是……”
顾季长打断了他的话,挣扎着起身就要去看宋榭,声音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她很不好,我能觉察到的,她好像是困在了什么地方。”
“困在了什么地方?”
叶知秋呢喃道,忽而抬眉看着顾季长惊讶道:“你是说她被关在了梦里?”
顾季长脸色煞白,刚刚起身就被阿衡给摁了回去。听到叶知秋这话,阿衡接话道:“她应该是做梦了,而不是被什么东西关起来了。你不要担心,你的伤势很重……”
“嘭!”
几人话音还未落下,就听的通道入口的地方传来巨大的响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通道的门。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头顶上也有灰尘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见这情形,阿衡毫不犹豫地奔到了宋榭身边将她护在了身下。坐在那里的顾季长脸色苍白一片,咬着嘴唇伸手按在墙上,可是努力了好几次却还是因为背上太痛而放弃。他这一动,背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再次崩开,阿衡给他披上的衣衫又是一片鲜红。
“砰砰砰!”
那声音越来越大,好似那铁门就要被撞开了。
阿衡想都没想将宋榭抱在怀里,朝叶知秋说道:“你扶着阑衣,我们往前走。”
叶知秋没有
争辩,上前将顾季长扶起,两人跟在阿衡身后顺着台阶继续往前走去。
这地下的台阶很长,又很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水源的缘故,台阶上湿漉漉的,墙缝里也生长出了暗绿色的苔藓。几人走的很是小心,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
越往下走去,空气越发的稀薄,叶知秋手中持着的火把闪烁了几下之后熄灭了,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唯有身后的壁灯映射出昏暗的灯火,可惜离他们很远。
宋榭随身的长剑不知何时露出了一截,上头泛着蓝幽幽的光芒。而顾季长的佩剑似乎得到了这长剑的招呼,竟然从剑鞘里自己飞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泛着光芒。
几人脸色阴郁,看到这景象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疲惫不堪的顾季长看到自己的长剑漂浮在了半空中,拧着眉头想了下朝阿衡说道:“给我。”
阿衡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去触碰那长剑,谁料他的手刚落到剑柄上就好似触电了一般缩了回来。长剑往前又落了几分,停在了顾季长的面前,上下微微浮动着,似乎是想要他亲自触碰。
顾季长想都没想伸出手去握剑柄,这一握之下掌心的血珠沾惹到了剑柄上,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见长剑之上光芒大盛,竟然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叶知秋低头一看,就见脚下的台阶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长剑上的鲜血顺着剑柄缓缓流
淌,落到了剑刃上的纹路里,那纹路进过鲜血的洗礼,竟然变得鲜活了起来,而后又再次脱离了顾季长的手,停在了几人的前头。
“这是……”
阿衡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长剑,眼中满是疑惑。
见几人站在原地没有动,长剑往前又飞去一寸,似乎是想带着他们往前。
阿衡眉头拢了拢,侧头去看顾季长。
顾季长点了点头,向叶知秋说道:“跟着它。”
几人没有再说话,借着长剑身上发出的光芒继续往前走去。却没有留意到阿衡怀中的宋榭身上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嘴角含笑陷入昏睡中的宋榭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可她的眼里却看不到半点的情绪。那双眼眸好似一潭水,深不见底。
周遭的情形似乎对她没有半点的影响,而她悄然伸手抽出了身上的长剑,手落在了剑刃上。一丝鲜红从指缝中落了下来,顺着剑刃流淌。霎那间,铮鸣声不断,与顾季长的长剑遥相呼应。
“嗖!”
就听的一声响动,宋榭的长剑也脱手而出,与顾季长的兵刃在半空中互相牵绊,盘旋。两柄长剑上发出的光芒如同夜明珠一样,将整个通道照的如同白昼。
看到这情形,宋榭又再次阖上了眼眸,手落在了阿衡的胸口处。手指上的鲜血落在了他的衣衫上,渗透了进去,印在了肌肤上。
正往前走的阿衡忽然觉得胸口处微微发痛,又有些灼热感。他猝然停下了脚
步低头去看,就见宋榭手停留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红色光芒,那地方好似着火了一般,灼热感越来越重,而他的额头上也很快落下了汗珠。这情况并没有让他觉得不舒服,只是这灼热感过后,全身上下竟好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都湿透了,而阿衡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处,停在了那里。
叶知秋扶着顾季长走在前头,半晌没有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就见阿衡跪在了地上,而宋榭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靠着墙壁,仍旧处于昏迷中。但,宋榭的手依然在阿衡的胸口处,好似黏在了那里。
“这……阿衡,你……”
顾季长看到这情形吞了口唾沫,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伤,扯着叶知秋就往他身边走去。
跪在地上的阿衡猛地抬起头来,朝着两人摇了摇头。
“不用过来,我没事。”
说完这话阿衡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更多的是无奈和自嘲。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捂着胸口处,一手止住了两人前行的脚步。
“我记起来了。”
说完这话,他颓然地坐在了石阶上,双眼盯着顾季长和叶知秋,歪着脑袋笑着。
“我啊,就是贪心。为了能有一副好皮囊,与一个特别好看的人有了约定。我将自己的身体给了他,而他将我的记忆封存。他说,他能让我长命百岁,名垂千古。”
“名垂千古?哈哈哈,我一个花妖要什么名垂千古啊。”
阿衡的眼皮抬了抬,脸上的笑意越发地浓了。
“他可真的很好看呢,样貌清秀,我要是个女子,看到他肯定会喜欢他的。他说,他要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