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明明是从客房后窗的位置传来的,可叶知秋却感觉到关于他的任何气息。他心头疑云笼罩,朝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却发觉周围不知何时起了雾,雾茫茫的一片,周遭所有都被笼罩在其中看不真切。若要说,似乎只有这客栈独独矗立在此,显得特别诡异。
夜色很深,周围陷入了雾气之中,这黑夜瞧着便也越发的模糊起来。客栈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摇摆摆,投在地上的影子都显得特别的孤寂。昏黄的光线,映照在墙壁和周围,越发让人觉得鬼影重重,加之那人说话的声音又细又尖,叶知秋身上发冷,不由得裹紧了衣衫。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按说这陷入幻境里的人应该是感觉不到冷和热的……
叶知秋越来越冷,而屋内的情形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叶清仍旧坐在窗边,手中握着长剑却没有出手。屋门大开,窗户也开了。没有人进来,但屋内的气氛很是压抑,他的面色凝重,似乎是在沉思。
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却是在门口的位置。
“当年你从远安城带走了一样东西,现在该交出来了。”
这声音听着比之前悦耳了几分,仔细分辨更像是女子的声音。叶知秋鼻翼动了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那香气若有若无,不细闻还真的发现不了。
叶知秋并不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不知不觉的他浑身发抖,好似看到了极其可
怕的东西,望着屋子的门口位置双手暗暗攥在了一起。
眨眼的功夫,门口那儿凭空出现了两个人。两人穿着同色的衣衫,只是女子的衣摆和衣领上多了些许的花纹,显得更加柔美和艳丽。男子的衣衫倒是素雅的很,只有青竹暗纹。
这两人半张面容隐在面具后,双眼内满是高深莫测。女子的手落在胸前结印,翻转之下,她手腕上戴着的银镯子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叮叮当当清脆的音符。
男子双手同样环在胸前,却是冷眼看着叶清,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随着女子手上的动作,屋内的气温瞬而降低,地面上起了一层白白的冰霜。可叶知秋越发现了不同之处。角落里在女子手动的时候落下了几把匕首。那几把匕首的刃上裹着黄色的符咒,插入墙壁又或墙角时便立刻消失了,而屋内很快就出现了数道交织在一起的线。
叶清许是感觉到了这变化,缓缓抬头看着站在屋门口的两人,摇头道:“多年前你们用这天罗阵捉我被我逃走了,如今又来?你是觉得我叶清傻?”
女子听到这话却笑了,双眼里泛着光芒,手上的动作未停。
“叶先生这样说可不对。我们知道你这些年功力大涨,对我门中的术法也有所研究。这是天罗阵,可也不是天罗阵。之前没有抓住你,是他们废物,今日我们二人出手,我看你还能逃去哪里?”
随着她话音落下,屋子
里瞬而被红色的光芒填满,那颜色如同血液一般看的人头晕目眩。屋顶上的叶知秋多看了几眼都几乎作呕,可屋内的叶清却好像根本看不到这红色一样。
叶清缓缓站起身来,动了动有些僵硬地脖子,而后挑眉看着那两个人,笑道:“你们要的东西不在我这里。多年前我从远安城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抚仙宫的人,想着那东西留在我这里也是个烫手山芋,于是我将东西交给了他。你们有本事呢,就去找他……”
“你放屁!”
原本还十分温和的女子忽然怒道,“东西若不是在你手上,你何必藏了这么多年?明明儿子就在眼前,可你却连上前跟他打个招呼都没有。你这话骗谁啊!抚仙宫?抚仙宫可早就覆灭了!”
“不不不,你错了。”
叶清眼间笑意越发地浓了,晃了晃手指。
“你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知道当年抚仙宫有人活着。或者说,你已经见过那几个人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那东西本来就是抚仙宫之物,被你们盗了去拿来害人。如今却堂而皇之的想要据为己有。这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如果我今日死在了这里,你觉得抚仙宫的人会不知道吗?”
说完这话,叶清的手上忽然多了一块令牌。
那令牌是白玉所造,叶知秋并没有见过,因而无法分辨这令牌到底属于谁。可是听自己父亲话中的意思,这令牌似乎是抚仙
宫之物……
果不其然,那两个人看到叶清拿出了这令牌忽然就往后退了一步,那半张脸上的颜色变了变,原本风轻云淡的男子手上也结了印。
女子冷哼一声,言语间有几分怒意。“叶清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有抚仙宫浮屠院院首的令牌,我们就会怕你?可笑!抚仙宫都灭了,一块令牌又能如何?”
叶清却笑了起来,随手晃了晃令牌,唇角挑起,言道:“一块令牌又能如何?既然你们这么看不起,那我也不用给你们留后路。”
他话音落下,忽然掌心多了一条血痕。鲜血侵染到了令牌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听的一声响动,满屋子的红色雾气竟然尽数变作了金色,而那无数的线竟瞬间消失了。
继而,叶知秋就觉得眼前一道刺目的光芒闪过,他整个人便跌入了一片白色里。睁开眼睛,明晃晃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他伸手,就连自己的手臂都没入了那片白色里。
“秋儿,我早就提醒过你,很多的事情你不用去费力的寻找真相。因为,那本来就没有真相。这世上的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你要走的不是这一条。走吧,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那声音落在耳中,听着却又很远,飘忽间便不见了。
叶知秋惶然无措,可他却分得清,那就是他父亲叶清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的胸口处如同燃起了一团火
焰烧的他没法安宁,喉咙里更是翻腾着,全身似乎是被东西挤压,四肢疼得厉害,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更别说是求救。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那个声音再次落入耳中。
“秋儿,你长大了,有些担子你要挑起来的。爹爹走了,这次真的不会再回来了。爹爹要留给你的东西,埋在了小时候跟你一起种的树下,有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