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在蝉衣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那人手上一扬一物朝着她急速的废了过来,待她接住那物的时候,院墙上的人却已经消失了。
蝉衣正要开口喊却听得“嘤咛”一声,她眉头一皱,这才看清怀中的是江暮知。
“你?”
蝉衣惊讶,而对方茫然地看着她,而后一下子挣脱了她的怀抱在地上站定,眨着眼睛看了看四周,惊呼道:“我……我……我们不是在那边院子里吗?我刚才明明在洗脸啊……”
蝉衣看到她这个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扯着她到火堆旁坐下,凝眉道:“你……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江暮知摇头,“没有啊,就是觉得头有点晕而已。”
蝉衣失笑,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向了院墙上,心中拢起了疑云。方才那人来时自己只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发生了变化,却并没有看到人,而他出现的悄无声息,又消失的极快。
难道……难道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蝉衣不由得失笑,这一天见了这么多的怪事,她这都快麻木了。不过,江暮知平安回来倒是个意外。看来,那个人对她和宋榭并没有恶意。
江暮知见蝉衣皱着眉头一直没有说话,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蝉衣姐姐,我刚才是睡着了吗?为什么会在你怀里?”
嘶……
蝉衣听到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想解释给她听得,可想到她
是个姑娘家,又怕吓到她,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是啊,我跟宋姑娘说完话去找你的时候,就看到你倒在水池边睡着了,我便把你抱回来了。”
“抱……抱……抱回来?”
江暮知一脸错愕,看着蝉衣脸颊上飞起了红晕,眼底闪过一丝怪异,小声道:“你……你一路把我抱回来的?那……那我是不是要对你负责?”
“负责?!”
蝉衣刚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听到这话张大了嘴巴,一口茶水顺着嘴角落了下来,那模样像个痴傻的人。她愣愣地看着江暮知,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江暮知歪头,眨眼道:“戏文里都是这么说的啊。我虽然是女子,可我也知道有恩必报。你和宋姑娘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蝉衣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了,脑袋跟打了结似的。
这……还是她认识的江暮知吗?她不是钟情于凤玉,此次冒险来黄县也是为了那个人吗?怎么这被掳去一会的功夫竟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性子也变了,说话的方式也变了……
真让人捉摸不透。
她这边猜不透江暮知的心思,江暮知也浑然不知。她扯着蝉衣的衣袖不撒手,与她说着戏本子里的趣事,似乎是将之前的事情全然忘记了。
蝉衣眉头转了转,扬声道:“江姑娘,你还是不要见凤玉了吧。”
“凤玉?你说我那个未婚夫凤玉?”
江
暮知听到“凤玉”两个字愣了下,却又摇头道:“见他做什么?我之前是喜欢他啊,可是他却一直推迟成婚的日期,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别的心仪之人。要真是那样的话,他直接取消婚约就是了,何必这么拖着我?嗯……你为什么忽然提到他?”
她略微一顿,仰头看着蝉衣,眼里都是疑惑。
蝉衣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江暮知的额头,问道:“你不记得你来黄县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我不就是在家里待着烦闷,所以跑出来游玩的嘛?我从小到大没怎么出过府门,这次听说黄县有好玩的,所以就来了啊。欸……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我来黄县是为了见他吧!”
江暮知一脸的真挚,说着这些话连连摇头。“不会的。我一个姑娘家跑出门已经很不好了,又怎么能私下去见其它的男子?不是啊,你这话又从何说起?”
蝉衣整个人都傻掉了。这江暮知哪里是失忆,这完完全全就是变了个人啊。
可是,她刚才替江暮知诊过脉了,她的身体并没有异样,反而脉搏跳动比之前更有力,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生了病的。难道她失踪的这段时间,有人对她做了什么?
蝉衣心里有疑惑,思忖良久向江暮知问道:“那我问你,你来黄县后或者来得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是奇怪的事情?”
江暮知不知道她为何会提起这个,想了想应声道
:“是有遇到个怪人。嗯……就是在凤鸣城的时候,我跟叶知秋住在同一家客栈,那天叶知秋出客栈去办事,我在屋内歇息。本来嘛,这风餐露宿的,我一个姑娘家确实有些不适应,也着实疲累,那会儿就有点迷迷糊糊的。”
“我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屋外有动静,还以为是隔壁住着的叶知秋回来了,就打算开门去见他。这刚把门拉开了个缝,就发现楼梯拐角的阴暗处站着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说话。”
江暮知记得清楚,那两个人的交头接耳的,言语间提到了黄县。江暮知就是来黄县玩的,听到这个顿时来了精神,就竖起耳朵仔细去听。这听着听着,其中一人忽然转过头来朝着她在的位置看了过来。
这一看,江暮知登时吓得出了冷汗,连忙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屋门,躲在了被窝里装睡。
“我当然睡不着了,这要是不认识的倒也罢了,可偏偏那人我是见过的。我是江家小姐,这入城自然会被城中的一些人注意。入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沐王府的邀请。说起来,那沐王府中的小姐与我有些交情,我自然是去了。那个人啊……他,他就是沐王的属下。”
话罢,江暮知咬了下嘴唇,想了想又说道:“跟那人见面的戴着面具,那面具看着有些奇怪呢……”
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蝉衣总算是明白了江暮知为何一直在被追杀。可是,为何掳走他的
并非是沐府的人?而是妖邪呢?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性子变得也太离谱了。
江暮知说完了这些,又扯了扯蝉衣的袖子,有些委屈道:“我离家很久了,也不知道兄长他们怎么样了。蝉衣姐姐,你知道怎么从黄县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