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有些分辨不清楚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这真真假假里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能断定的,可是眼前的情况让她真的有些措手不及。从他们进入黄县看到的情形来判断,之前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可幻境里真的能做到这样吗?
宋榭有些茫然了。
两人入了黄县一路往前,显然去的方向是祠堂。
这一路上顾季长的感觉也很微妙,虽然他和秦渔聊了许久,知道他们二人之前的那些经历都是在秦渔设下的环境里。可是真的入了黄县之后,那所谓的环京之说变得很是诡异,越来越感觉这事情不真实。或者说,那幻境……本来就不是,而是真实发生的。
可是,秦渔和秦熹父子为什么要骗他们呢?
宋榭想不明白,顾季长同样也想不明白。
黄县的路他们早就已经很熟了,这一路走下来没有任何的阻碍,等到了祠堂院子门口的时候,就见这地方和周围的屋舍上空果然有些不同。黄县内的天空整个瞧起来都是雾蒙蒙的,而祠堂上方与之前所见的相同。天空之上蓝幽幽的一片,半点的雾气都没有。
宋榭心中的疑惑更重了,扯住了顾季长的衣袖低声道:“我还是觉得……”
“那不是幻境。”
顾季长看着祠堂内的情形,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先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听了秦渔的话,他倒是信了几分。可是现在到了这里,他算是明白过了。
秦渔说的话也许就只有三分是真,而这另外的七分不过是在诓他们。说到底,他们的目的也许真的是想要查到鹤羽卫的下落,和那些鹤羽卫死的真实原因,这些都无伤大雅。
顾季长敛了敛眉,笑道:“秦渔他们并没有恶意,是他们把我们从黄县带出去的。或许,是你师父他们授意。我们现在要想的是,为何会在那个时候把我们送出黄县。”
宋榭想了想,凝眉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不想了进去看看。”
顾季长摆了摆手,牵着宋榭朝着祠堂里走了去。
祠堂的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地上有燃过的火堆,旁边放着一些水壶之类的滚落在地。院角里的那些东西东倒西歪的,可见院子里确实经过一场打斗。宋榭的目光落在了那边墙壁上,细细看去墙壁上果然满是箭矢落下的痕迹,周边还有刀剑留下的划痕。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冷笑了声,言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黄县的水可真的太深了。咱们北行这一趟根本就是他人设下的圈套。如今,我们在这里回不去,京都那边又是风起云涌。阑衣,我想让人回京都去看看,我担心祖母她们。”
顾季长也是一脸忧心,他们这一路走来就只是查远安城的事情,他也晓得柳徵到底在谋算什么。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柳徵真的要将顾家收拢入国库,根本无需用这样温和的法子。所以,这
背后真正操控此事的并非是柳徵,而是京都的那几位。这是谁,他一时半会也没个线索。
不过,将他们困在这里显然是和沐家的人有关系的。又或者……那人跟裴沧有关。
宋榭忽然间唇角扯出笑意,微微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顺着沐家和裴沧查下去,肯定能找出背后的黑手。嗯……我觉得裴沧来这里应该和朝廷没有关系。”
顾季长也正是如此想的,便点了点头。
按着他们之前入黄县时遇到的事情来说,如今这黄县里有沐家的人,而凤玉想要的东西就在黄县,同样也是那些人想得到的。
长生之法……
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之法吗?
宋榭和顾季长都觉得好笑。
想想他们前世都为修道之人,历经千辛万苦来修行,最终不还是要经历生死?那种磨难和生死哪里是普通人能想得到的?他们把所有的事情想的都太简单了。再者说了,长生又有什么好的?
宋榭长长吐了一口浊气,手落在了那墙壁的九瓣莲花上,声音幽幽说道:“他们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就在地宫里?否则楚宸和楚浔两人也不会冒死进去了。”
顾季长“嗯”了声,言道:“我觉得你师父当年设下这阵法应该就是为了这事情。只不过他现在忘记了很多的事情,所以不记得了。按说楚宸和楚浔这两个人应该不需要这东西吧。”
宋榭“啧”了声,无奈道:“那谁知道呢?或
许他们还知道些别的也说不定。”
说话间宋榭的手已经落在了九瓣莲花上按了下去,红色的血液落在了莲花上,顺着纹路一路滑动,而后整朵莲花都变成了淡淡的红色。莲花的颜色逐渐变化,那墙壁上便也如同之前一般开始向后挪去,他们耳畔响起了机关的声音,果然墙壁朝着两侧挪去露出了一道黑黝黝的门。
宋榭忍不住冷笑,却又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看着那道门后的通道说道:“走吧,再走一遭总会发现问题的。我就不信了,我师父他会不管我。”
说最后这句话,她明显是有几分气的。
白语尘明明在黄县,自己和顾季长遇到那些事情可他根本就没出手。若说他是为了能让自己成长,独挡一面倒也是没错。然而,这黄县的事情可不就跟他们有关系的嘛。
顾季长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你啊,是在怪他没帮你嘛。其实他们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我们按我们想的去做,若真的事他定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宋榭没有搭腔,人已经进了地宫的通道。顾季长连忙跟了上去。
这次他进来的通道是之前宋榭和楚宸他们走过的,刚踏进来的时候顾季长就注意到了宋榭所踏的台阶并非是连着的,便也晓得了其中的蹊跷。
顺着台阶一路往下,顾季长的头发上不知何时结了薄薄的冰霜,他的双手冰冷一片,每走一步都
觉得脚随时可能会冻住,可看走在前头的宋榭没有半点的异样,不由得心下诧异。
“阿音,你没觉得冷吗?”
“啊,没有啊。”
宋榭一下子站住了回头看到顾季长这副样子不由得大吃一惊,可看看自己的身上非但没有白霜,甚至还有些发热。之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