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只记得娘亲说了,随便他们怎么演戏,都不要管,所以他抬起的头又慢慢的低了下去,继续看书。
“……”
众人完全想不到,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能够如此镇定,压根就没有打算理会他们的样子。
“岂有此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江家的当家主母吗?”上官兰采怒声。
“岂有此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不孝子!”
江霄贤紧跟着就站起来怒吼回了上官兰采,几个长老怕老爷子咳血,纷纷上前来安慰江霄贤。
上官兰采今日却不像昨日那般孝顺了,冷眼扫过被长老们众星拱月的江霄贤,继续对大厅里的几十人幽幽地道:“既然我担了江家主母这个位置,有些事就不得不管,时至今日,江洛漓还不肯回来认罪,那我们也只能……”
“干婶婶,你是在找我吗?”江洛漓声音清脆得像是空谷泉响。
所有人闻声,都错愕地转头。
就看见江洛漓身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掐腰长裙,头束着一道望仙髻,斜插着一支金步摇,一边笑着,一边缓缓迈步,优雅大方地从屋子后方走出来。
之前还冲着爷爷和阿离两人剑拔弩张的上官兰采、大长
老等人,顿时安静的鸦雀无声。
整个大厅就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管家,账房,侍卫,丫鬟全都张着嘴巴,不会动了。
尤其是上官兰采的脸色,那叫一个五颜六色,就差点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色了。
她昨日将熙儿赎回来,熙儿便已经精疲力尽的睡去了,压根也没有说清楚集训赛上江洛漓是什么情况。她还以为这个小贱人是在魔兽潮中死了呢,做梦都想不到,江洛漓竟然是完好无损的回来的。
既然完好无损,为何故意拖延三天不回府?
上官兰采一凝眉,这才恍然回过味来。
此事怕是不简单!
江洛漓才不给上官兰采细细品味的时间,当下便先声夺人道:“干婶婶刚刚是说要治我何罪?”
上官兰采迟迟没回答,那在堂上埋头读了半天书的阿离这才放下书,走到了江洛漓的跟前。
小小的阿离,满脸正经地仰头起来,告状似地对她道:“娘亲,她们说你私自取了江府一百五十八万两银子不算,昨日又查出一笔四十万两银子的亏空,大长老说要把娘亲拉去打八十大板,禁闭金虹楼半年。”
“哦?”
江洛漓眉梢一挑,眉眼里尽是
寒光,却不见丝毫惧色。
这个惩罚虽然狠,可惜,要他们自作自受了呢……
江洛漓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让上官兰采立刻警觉了起来,她眼珠一转,忽然吆喝起李管家:“快把你查到的证据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李管家想到证据在手,这才有些底气。
“各位看,这张就是有小姐亲自画押按手印的收据,正是一百五十八万两银子,还有这亏空的四十万两银子,也是大小姐的笔记!”
“呸!”
江洛漓直接啐了李管家一脸花露水。
“谁不知道,江府里超过十万两的支出,都是要知会长老会的!不说这笔四十万两银子的收据是如何伪造的,就说那一百五十八万两银子,长老会的人也都不过问一声?是聋了,还是哑了,竟然屡次让我随随便便就借了出来?”
“这……”
五个长老面面相觑,压根没想到江洛漓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会懂的江府里如此隐蔽的规矩。他们之前也是因为被上官兰采抓住了这个疏忽,才帮着上官兰采一口咬定江洛漓,想要搪塞此事过去的。
江洛漓说话一针见血不说,又继续拿出了一张保存完好,字迹清
晰的存根。
只听她薄唇轻启,条理清晰地阐明道:“这张才是原本的五万两银子的收据凭据!一对比便看得出是何人故意篡改数目,一而再再而三的仿冒我的字迹诬陷。”
嘶……
李管家和账房两人都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这张存根还在……”
“不仅是这张存根还在。”
江洛漓素手从衣袖中轻轻一抽,又拿出一叠凭据。
“我还有一张江府里记录了四十万两银子收支记录的账簿,名字虽记录的是我,可写的日子正好是我不在江府的日子,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并算在我头上,比较省事?”
上官兰采看着那四十万两银子的支出凭证,着实怔了一下!
这张凭证虽是让李管家经手的,可,凭证究竟是如何落入她手中的?
“这、这可能只是个误会,大小姐容我再回去查证查证!定然会还大小姐个清白的!”李管家擦着汗,脸色苍白的解释。
账房心知不妙,立刻的指着李管家道:“这一切都是他威逼小的做的,当真与小的无关啊!”
李管家见账房倒戈了,急忙看向上官兰采。
上官兰采却拧着眉头,疾言厉色的呵斥:“还看我
做什么?你中饱私囊做的这些事情,早些承认便罢了,否则的话,非害的我们报官处理此事,那可就必定要连累你家儿老小,上上下下百余口人丁!”
“你!”
李管家眼中闪过片刻愤怒之后,终归是化作无奈,默然地承认了上官兰采的说法。
“岂有此理!”
江霄贤拍案而起,怒吼声震得所有人都身子一抖。
“诬陷我家丫头的时候就口脱悬河,现在东窗事发,就准备一个推一个,不了了之吗?”老爷子说话的功夫,连昨夜里准备好的血帕子也直接丢到了一旁,整个人都容光焕了起来。
江洛漓缓缓地输出一口气,翘着二郎腿,和阿离一起坐到了一旁。
“娘亲不管了?”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太外公就行了,我们只要坐好了,准备好瓜子看戏就行了。”
“娘亲你真懒。”
江洛漓眯着笑,回道:“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还是不错的,你且看着,你太外公今日绝对会给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