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直到燕来和鹤去两人双双从院子门口离开,也没能想明白,主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再看院子里那陪着苏千煞饮酒的钟文,又已是双颊绯红。
他那双迷离醉眼,却始终离不开苏千煞的脸,薄唇边勾着一抹肆意而妖娆的笑容,再开口,已经是酒气阵阵。
“小苏苏,你可知道,这四海六界八荒,我可畅游天地无极,偏偏最向往的地方,不过是你身旁一隅?”
“本尊不需要你向往。”苏千煞依旧笔挺着身子,目视着前方,只是在听到钟文的话之后才长眉微皱,斜睨了一眼身旁的钟文,冷酷无情的说道。
“可我钟文此生,已经非君莫属了。”钟文可怜兮兮的望着苏千煞,酒气上头的他,说出来的话也愈加的无所顾忌了。
苏千煞虽然听见了钟文的话,却不知是出神的想到了哪里,只仰头望着明月,淡淡的口吻。
“如何才能知道一个人……是不是他此生的‘非君莫属’呢……”
“自然是心中念着,脑中想着,眼前见着的都是她!那这个她毫无疑问就是此生的‘非君莫属’了啊!”钟文以为苏千煞这句话是在问他,立刻毫不犹豫的
接话,眸子里闪着的点点的星光。
闻言,苏千煞紧拧的眉头下,那双望着月亮的黝黑的眸子里,陡然窜过一抹慌乱,竟然立刻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酒杯,沉默地思量着什么。
片刻之后,又听苏千煞轻启薄唇,问钟文。
“若知道了‘非君莫属’的这个人,又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
钟文肆意一笑之后打了个酒嗝,随即就拍桌而起,昂首挺胸,身子又莫名地摇了摇。明明站都站不稳了,却还是自信非凡的口吻与苏千煞侃侃而谈。
“问这个,你可就算是问对了人!小苏苏,苏……我告诉你,只要知道了谁是你的‘非君莫属’,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爱她,护她,黏她,宠她,但凡这天地间她喜欢的,统统都要送来予她!哪怕是……枉送了卿卿性命……亦无怨无悔!”
钟文说这话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苏千煞。
苏千煞听见此话的时候,满眼满心都盯着酒杯。
也不知是顿悟了什么,向来从容镇定的苏千煞,竟然也开始露出一丝肆意的邪笑,眸子里黑的发亮。
钟文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几乎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什么是梦境。
他只知眼下的这个梦,似乎已经快要美梦成真了……
嘭!
一高兴,钟文不仅是身后那条硕大的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闪现了出来在钟文的身后招摇的晃来晃去,就连钟文那对软绵绵,粉嫩嫩的耳朵也从钟文的脑袋两边弹了出来,一抖一抖的。
再加上钟文那楚楚动人的媚态,简直令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头发酥。
偏偏苏千煞从头到尾只是望着明月与杯中酒,念着不知是谁的心上人……
另一边钟文迟迟没有等到小苏苏的垂怜,酒气上涌到了天灵盖,身后的尾巴还没有晃几下,便径直‘扑通’一声地倾倒了身子,头直接重重地磕在石桌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呼呼呼……
鼾声渐起。
“不成体统。”苏千煞低眉朝着的钟文这边看来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而后……
苏千煞也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撑着额头,倚着石桌,闭目养神了起来。
秋风清,秋月明。
月光如银霜,洒在红衣刺目的钟文身上,身姿修长的钟文,斜倚在石桌旁的时候,那流畅唯美的身线,唯美得犹如一副画。一阵夜里的寒风袭来
,他身后那条低垂的雪白狐狸尾巴,还抖了抖,自己缓缓的覆在了他的身子上。
对面黑衣深沉的苏千煞,亦是双眸紧闭,呼吸棉长的倚在石桌前,周围被月光勾勒出了一层银色的余晖,唯美至极。
红衣白尾,黑袍银月光。
几道世间最强烈的颜色融合在了一副画面中,仿佛一副千古难遇的美景,无人敢上前惊扰……
已经醉酒睡过去的钟文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他此生难得一次与苏千煞同眠的夜晚。
竟然啥也没做……
一个夜晚,钟文苏千煞和江洛漓三个醉酒的人,就这样沉浸在温柔酒香中,直到翌日的旭日从地平面上升起,曙光渐渐洒向大地,几个人才缓缓睁开了眼。
苏千煞第一个睁眼,发现眼前的是钟文之后,不禁紧紧一皱眉头。
醉酒果然误事!
如此念头浮现之后,苏千煞立刻一挥广袖,原地消失不见了。
另一头,还躺在重天殿苏千煞卧房中的江洛漓,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伸手揉着自己的眉心,喃喃自语了一句。
“昨晚我是喝了多少,肚子这么撑,头这么疼……”
话一出口,江洛漓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她哪里知道,昨晚她在那片湖底下灌了多少冰凉刺骨的湖水,嗓子还能发出声来,就已经算他体质异于常人了。
不过,那些事情江洛漓都只能依稀记得一些片段。
最令江洛漓感觉刺激的还是脑海中忽然闪过的苏千煞打横将她抱起多那一幕。
昨晚是大魔王送她回来的?
江洛漓眼睛肃然睁大,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过似的,呆滞在了床榻中好半晌。
回过神来,江洛漓立刻下意识的低头但自己的身上,双手还在自己的衣襟处拨来拨去的。
幸好,衣服还是她醉酒之前穿的那个顺序!
想来,那个洁癖到死的家伙,一定不愿意照顾湿漉漉的她,所以大魔王一定没有发现她的女子身份!
哦吼吼……
江洛漓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长舒一口气,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这个时候,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欢快的脚步声,还有一阵鼓噪的叫嚷声。
“神医师父!神医师父!不好啦,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