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想到苏千煞成天让他绣荷包,还给江洛漓送先神王后的遗物——九凤碧玉梳,送夜熙宫的镇宫之宝——盘龙碧海龙凤戒的凤戒,这分明就是已经对贾神医屡屡表白,爱之入骨了呀!
刚刚,说不定还是他家主子硬要强的贾神医呢!
啧啧啧……
可怜贾神医一个大好青年,长得风度翩翩,性格开朗,如此招女孩子喜欢的男人,就这样被主子摧残了,怪不得咬了主子一口。
哎……
鹤去想着想着,就开始同情江洛漓。
在他跟着苏千煞离开之前,还故意放慢了几步,从他那准备着万般东西的空间戒指中,找出了一个小瓷瓶,偷偷塞到了江洛漓的手中。
江洛漓微微一愣,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问鹤去。
“这是什么?”
“别客气,你用的上的,下次听主子的话一点,就不会吃这么多苦头了,哎……可怜啊……”
“嗯?你送我的是跌打酒吗?”
江洛漓话还没问完,鹤去已经埋头紧追着苏千煞离去的身影,一起离开了。
剩下江洛漓,打开了手中瓷瓶的瓶塞,往鼻子底下一嗅。
当下脸色发黑。
啪!
瓷瓶摔了个粉碎,
江洛漓还咬牙切齿都不解恨。
这个鹤去,竟然送她润滑油!
真当她是苏千煞的男宠啊?
真要宠起来,还不知道谁攻谁受呢!
江洛漓气过了头,脑子里都开始出现了乱七八糟的画面,晚风冷冷的一吹,才让她清醒了过来。
还跟苏千煞较什么劲啊?
她现在,马上,立刻就应该去找阿离和悠悠这对坑娘的娃算账啊!
踏踏踏!
饶是轻功再好,此刻的江洛漓脚踩地上,也像是大象经过一样,一步一响,步步都能把地踩裂的那种架势。
悠悠和阿离还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
悠悠此刻在江府的金虹楼中和金戈,银戈,小秋儿,小嗷呜他们打闹成一团,时不时的还抬头看看天空绽放的五颜六色的烟花,夸耀着那烟花是为她爹爹生辰所放。
阿离倒是未雨绸缪,知道一会娘亲肯定要来找他算账,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苏曌离!”
江洛漓如河东狮吼一般气势汹汹的喊着阿离的全名。
冲进重天殿来,一路都无人敢阻。
没曾想,阿离竟然把重天殿卧房的大门敞开着,江洛漓连门都不用推,直接就进屋了。
这一下就让江
洛漓有点懵。
目光环视了一下卧房,就发现屋子里面只有一盏烛火亮着,床上的帘子也放了下来,安静的好像阿离早已经睡着了。
江洛漓可有这么好骗!
刚刚还给鹤去出主意,现在就睡着了?不可能!
江洛漓直接就要往床榻的方向走。
行走中,带起一阵风,把桌面上放着的一张宣纸刮了起来,正好飘到了江洛漓的眼前。
江洛漓顺手接住,摊开来一看。
这宣纸竟然是阿离在烛天学院答题的试卷!
先不看那试卷上导师留下的极致赞美的红笔批文,单那试卷上阿离的字迹,通篇行云流水,大气磅礴,行文更是见解独到,颇具慧心。
小小年纪能够有如此见地,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哈哈哈……
不愧是她儿子,果然牛逼!
江洛漓咧开嘴一笑才回过味来,她不是要找阿离算账的吗?怎么一看试卷,气都消了一大半?
江洛漓无语的黑下脸来,放下试卷,继续往床榻的方向走。
路上踩着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阿离早已经准备好了放在地上,给她选择的惩罚工具。
皮鞭,戒尺,搓衣板……
榴莲是什么鬼?
江洛漓走一步就拿起一样东西,挨个看过去,那是步步升级,一件比一件厉害。
拿得她都有些不忍心了。
用榴莲对付一个才不到五岁的小娃娃,不会太狠心了?
江洛漓撇了撇嘴,揣着满手阿离为她准备的泄愤的“刑具”,无奈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好不容易走到了床榻边,最后也只是选了一把戒尺,心想着意思意思得了。
谁知……
江洛漓一只手准备去撩开床榻的帘帐的时候就发现,撩开的床榻边上竟然放着一盘子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桂花糕底下还压了一张写了字的纸。
江洛漓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戒尺,一手按着桂花糕的盘子,一手抽出了盘子底下的那张纸。
又见那张宣纸上写着一行大气磅礴的小字。
“神医师父,吃饱了才有力气打。”
“……”
江洛漓心头微微一动,鼻头都开始泛酸。
到底是阿离呀,比悠悠要懂事的多,即使是知道娘亲要打他,也能为她将需要的工具都准备了个齐全,还惦记着娘亲深夜的温饱。
再一联想到这些年来,阿离待在夜袭宫中,没有她的陪伴,只能面对冷冰冰的宫规戒律,将
自己封闭起来,成了现在这样沉稳懂事的样子。
天底下哪有生来便懂事的人?
不过是受过许多无处释放的委屈,这才懂事了。
想到这里,江洛漓手中的纸都被她肃然捏紧,心头都开始跟着泛酸。
别说是再去拿戒尺打阿离,就连阿离给她准备的桂花糕也吃不下去了。
床榻的帘帐轻轻撩开,她只是静悄悄的,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床榻中的阿离。
被子中,小小的阿离只占了床榻的一个小角落。
他那白嫩的小脸蛋上,那浓墨的长眉紧皱着,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连睡觉的表情都这么紧张。
可怜啊……
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