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为一个有父母心的医者,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
对,医者父母心。
江洛漓抱着悠悠起身,悄悄地来到了夙三笑的屋子,将悠悠放在了夙三笑隔壁的小床榻上就准备离开。
才走出去一步,一直闭着眼睛的夙三笑忽然开口了。
“半夜不睡,去做贼吗?”
“嘿嘿嘿……瞧干爹你说,我这样富甲天下的人,还用的着出去做贼嘛……”江洛漓爬窗到一半,讪讪地回头冲着夙三笑咧嘴,干巴巴的笑。
夙三笑没有起身,只是翻了个身,一手撑着头,一手勾着有些凌乱的发丝,轻轻往胸前拢了拢。
同时,他那狭长的泛着光芒的眸子,轻轻扫了一眼被放在他屋子里照看的悠悠,又看了一眼正在爬窗的江洛漓,笑了。
谁都知道,夙三笑从来不爱笑。
他笑的时候,便是别人倒霉的时候,谁人都不敢见夙三笑的笑。
江洛漓除外。
夙三笑自从四年前认识了江洛漓之后,总会忍不住的牵起唇角,每当这个时候,江洛漓也会睁着一双如繁星般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不遗余力的夸他笑起来好看。
甚至在千绝岛上的某一日,绿草茵
茵,阳光明媚。
她就那样用两只手指塞进他的嘴角,硬生生给他拉扯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嘴角疼,可是他还是顺她的意,笑了。
后来,夙三笑采摘到了一种可以暂缓江洛漓体内剧毒的草药,欢喜的送到了江洛漓的身边。
这小丫头片子竟捧着他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就认你做干爹吧!”
“什么?”
那日的夙三笑太过震惊,阳光直射进他的眼里,让他眼睛痛,心也跟着痛了一下似的。以至于,竟失了往日的从容,冷静,忘了立刻拒绝。
结果……
就这样被江洛漓钻了空子,硬生生喊了他整四年的干爹。
夙三笑从最初的不悦,到听之任之,到肆意一笑,至今甚至能欣然应上一声。
只为她那璀璨的一笑……
“干爹?干爹!”江洛漓的声音将夙三笑喊回了现实,“干爹,我去去就回,不用用那么吓人的眼神看着我,弄得我好像是你烤的烧鸡,正准备飞了似的。”
“你老实交代,你是认识了谁?”
夙三笑脸上的表情难得的认真,人也从床榻中坐了起来。
江洛漓撇了撇嘴,嘟
囔着。
“干爹从前都不管我认识谁的。”
“从前是在千绝岛,你认识谁,我都不惧,惹了谁,我都可以为你铲平磕绊,可是如今在这星泽大陆上龙蛇混杂,我知你实力不俗,一般的人根本无法为难你,只是当真遇上几个,便后悔晚矣。”
“干爹,你越来越像爹了,真唠叨。”
江洛漓笑着打趣。
不想,夙三笑竟冷不丁的从床榻中飞身而起,瞬间来到了江洛漓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长眉紧拧,双眸幽怨地看着她。
“你且答应我,招惹谁都可以,就是不可招惹那人。”
“哪个人?”
“几个月前我便叮嘱过你,上元神教的教主,苏千煞!这世上谁都可以招惹,唯他不可。”夙三笑目光认真,还有三分忧郁的光芒。
江洛漓微微一愣。
也不知是出于叛逆的心理还是玩闹的习惯,她顺口就玩笑地问了夙三笑一句。
“若是我想嫁他呢?”
“那便……不要喊我做干爹了。”
“别呀干爹!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不过……”江洛漓低眉,细细地打量起夙三笑,“干爹你是不是和那个苏千煞有不共戴天之仇?”
“别
多问。”
夙三笑丢下这三个字,便松开了江洛漓的手腕,转身去给悠悠将踢开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明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孔,不沾阳春水的手,照顾起悠悠来,却像是一个行家里手。
江洛漓过去穿越过来初为人母,还真的多亏了夙三笑的帮衬。
这声“干爹”确实是她发自真心实意的叫的,可惜旁人只当玩笑,她也便当玩笑了。
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反正实在不行的话,她也可以去问苏千煞,他到底和干爹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
若是真的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可要去问问大魔王,还能不能坚持最初娶她的信仰了。
江洛漓嘴角微微抿了一下,便迎着月光,准备继续爬窗。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侧卧在床榻的夙三笑忽然补充了一句。
“我的事,你别急着打听,终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这之前打听来打听去,也都可能是假象。”
“好,听干爹的。”
她不瞎打听了。
江洛漓回头应声完,又笑了笑,才继续纵身一跃。
噗通!
一声剧烈的水花声响起。
紧跟着便是江洛漓的咆哮。
“干爹,你咋不告诉我
,你这间厢房的楼下是荷花池啊!啊啊啊!”
“哼,天天爬墙还好意思要人提醒脚下。”
夙三笑幽怨的口吻低喃了一句,这才嘴角微微勾起的闭眼。
入眠的同时,夙三笑的一只手还在轻轻拍着那睡觉喜欢乘风破浪的悠悠。
江洛漓早就已经从荷花池里跃出来,手指微微一晃,就用深厚的灵力将身上湿漉漉的衣物给烘干了,然后就捏着传音铃,根据传音铃上次传送过来的地方,寻寻觅觅的往前找。
江洛漓的轻功不错,修为又深厚,要找一个人,并不难。
难的是,江洛漓发现,苏千煞并不希望她找到他。
等她来到了一片充斥着冰川峡谷的边缘的时候,眼前不见人,却听闻各种惊涛骇浪,战斗不止的声音。
人一定就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