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可否知道,追你的那些是何人?”暗卫问。
江中景摇头道,“我们一直本分做生意,几乎没有得罪过谁。就算有摩擦过节,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理应远没有到痛下杀手的地步。”
“之后的事情呢?”暗卫又问。
“逃出山之后,大伙都后怕无比,觉得大概是生意做大了,不知不觉得罪了当地人,才会招此灾祸。”江中景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罗刹国民风又很彪悍,若是强拼,我们不会占到任何便宜。于是便立刻收拾行李快马加鞭跑了回来,此后就再也没出去过。”
“所以当初一起去罗刹国几位掌柜,现在也还在西凉城中?”暗卫道,“既然如此有缘,不知可否由我们做东,请大家一起吃顿饭,也好打听更多东西。”
“这个怕是不行。”江中景摇头。
“为何?”暗卫不解,“莫非掌柜是怕被抢了药酒生意?”
“自然不是,大伙都是西凉商会中人,有钱理应一起赚,我又岂会如此小家子气。”江中景道,“只是当初的同伴之中,有一人前几天去了南边做生意,有一人刚成亲要送媳妇回门,还有一个……唉。”话说到后来,却是深深叹了口气。
“掌柜这是何意?”暗卫佯装不解。
江中景声音低沉道,“还有一个人,便是当初滚下山崖的黄阿荣,他疯了。”
“怎么会这样?”暗卫皱眉猜测,“莫非是受到了惊吓?”
“堂堂西北男儿,怎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惊吓。”江中景道,“虽说当时扭伤了脚,但回家后养了一阵子也便好了。阿荣比我们几个都有野心,也不屑于过安稳小日子。于是在伤好之后,便又四处收购了一大批茶叶,跟着商队去了罗刹国。”
“回来就疯了?”暗卫问。
江中景点头,叹道,“若是他当初听劝,也不会将自己搞得疯疯癫癫。”
想了解的事情已经都问得差不多,于是暗卫便找了个借口,起身说旅途劳顿,想要找家客栈休息。
“不如就住在我家,几位意下如何?”江中景很热情,实际上他还在惦记药酒生意。
对此暗卫自然拒绝,且不说宫主不会同意,就算宫主同意了,我们也不会答应好吗。
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划算了,出来住就意味着见不到夫人,见不到这种事情还能更虐一点吗!更何况若是夫人今晚不高兴,说不定还会蹲在院子里揪着花瓣哭泣,这种画面光是想一想就美好到让人窒息,我们死也不会放过!
坚定握拳!
由于暗卫内心的执念太过闪闪发光,于是即便是江中景舌灿莲花说了半天,最终还是不得不遗憾目送众人出了早点铺子,并且再三叮嘱一定要早些再来,才好谈药酒生意。
暗卫心里充满同情和内疚,虽然我们也很想帮你发家致富,但这种事叶谷主是一定不会答应的,我们甚至连提都不敢提——要知道谷主可是很凶悍的啊,稍有不顺心就开始漫天撒毒药,我们都十分害怕,并且想给沈大少爷点蜡。
“阿嚏!”千里之外,叶瑾打喷嚏。
“着凉了?”沈千枫帮他压好被角。
“我怎么会着凉?”叶瑾怒。
沈千枫无奈,“神医又不是神仙,如何不能着凉?”连鼻子都堵了,早上到现在起码打了十几个喷嚏,怎么还嘴硬。
“现在什么时辰了?”叶瑾一边擦鼻子,一边冷静换了个话题。
“快吃午饭了。”沈千枫道,“我已经吩咐了下人,将饭菜直接送进屋内,你不用下床了。”
“这种事有什么好四处说的!”叶瑾顿时怒了一下。不管是因为生病起不来床,还是因为做那档子事起不来床,对自己来说都很丢人啊!
“下次不会了。”沈千枫顺着哄,顺便低头亲亲他,动作很是温柔轻缓。
叶瑾:……
“我出去端粥。”在他脸红炸毛之前,沈千枫识趣出了门。
烦死了啊!叶瑾擦擦嘴,把自己狠狠捂进被子里。虽说已经成亲三年多,但每次当两人浅浅亲吻的时候,都还是会像被点中穴道,全身都酥酥麻麻,大脑也会短暂空白。
最重要的是,脸!还!会!红!
脸红什么的,这实在是太丢人了啊!叶瑾使劲揉搓脸颊,并且狂躁踢被子。
“小瑾……”沈千枫端着盘子进门,意料之中被震到了。
这又是怎么了。
叶瑾迅速恢复冷静,直直坐起来道,“疏通经脉。”
“还生着病呢,疏通什么经脉。”虽然明知他是在乱说,不过沈千枫显然不会蠢到拆穿,于是帮他放好靠垫,“好好吃吧。”
叶瑾傲娇哼了一下,打开汤碗盖子顿时受惊,“这是什么粥?”
“白粥。”沈千枫道,“知道你每次生病都没胃口,所以特意点了清淡的东西。”旁边还摆着一小盘酸萝卜,是叶瑾最爱配粥的小菜。
叶瑾冷静盛出一勺粥。
沈千枫:……
好像颜色不对。
“这是白粥?”叶瑾问。
“大概是厨房里人太多,端错了。”沈千枫站起来,“我去重新帮你弄一份。”
“不用了。”毕竟不比自己家,叶瑾也不想太麻烦别人,于是勉强吃了小半碗,红糖加大枣,简直甜掉牙。
“叶谷主。”连城孤月从门外跨进来,手里拎了七八个大红绸缎包着的礼盒,看上去简直喜庆。
叶瑾不解,“这是什么?”
“都是些药材和补品。”连城孤月道,“都是娘亲与姨母精心挑选的。”
叶瑾道,“多谢。”自从上次替两位夫人弄了几罐养颜膏之后,他在山庄内的地位显然又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堪比圆尾花妖沈小受。
“娘亲还说,生病一定不能光吃白粥,尤其是肚子不舒服的时候。”连城孤月道,“所以她特意嘱咐厨房加了红糖大枣和鸡蛋,能暖身。”
叶瑾:……
……
……
若是无意端错也就罢了,敢情还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