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客栈中的叶瑾在得知此消息后,意料之中震了一下,“一个人走了?”
“是。”暗卫道,“事发突然,大少爷也来不及做部署,只让属下回来通知。”
“去东北?”叶瑾又问。
暗卫点头。
叶瑾有些头晕。
“也不用太担心了。”沈千凌安慰他,“大哥不是冲动冒失之人,若是没有把握,也不会前去冒险。”
叶瑾脸色发白,半天也没说话。
雪原蟒灾清晰到宛若发生在昨天,似乎闭眼还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腥臊气息。谁都不知道茫茫雪原中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更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更别提那里还埋伏着周珏的数万叛军。楚国大军尚且驻扎在边缘地带不敢进入,他就算武功再高强,又如何能一个人往里闯?
“放心吧。”秦少宇拍拍他的肩膀,“你能想到的,千枫断然不会想不到,他会不可能一个人进雪原。”
“就是。”沈千凌也在一边附和,“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瑾心里叹气,坐在桌边出神。
于是这个晚上,沈小受主动抱着枕头去了隔壁陪嫂子,十分贴心小棉裤!留下秦宫主一人百无聊赖,于是将小凤凰从窝里抱出来,强行扔高高。
“啾!”毛球小表情可怨念,快点给放回去,要睡觉。
“还是你好。”秦少宇用手指蹭蹭它,“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什么都不用想。”
不要乱戳啊!毛球一扭一扭钻进被子,将自己藏了起来。
它爹简直烦。
秦少宇笑笑,枕着手臂想事情。
第二天一早,菜刀门的管家在书房门口恭恭敬敬叫了几声,也没见里头有动静,于是推门想看看掌门是不是出去了,结果赫然便见屋内已是血流成河,一具无头尸坐在太师椅上,看衣着正是李菜菜。于是瞬间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出去喊救命。消息传开后,菜刀门里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是发现李英竟然也离奇失踪之后,更是个个方寸大乱,跑的跑逃的逃,生怕晚了也会跟着送命。原本气派热闹的一个门派,竟是在两个时辰内便空了大半,只余下几个平日里不管事的副掌门,陪着官府验尸。
晚些时候,秦少宇也带着沈千凌赶过来,那几个副掌门一见着他两人,顿时都松了一大口气——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有个人能收拾这烂摊子了啊。
平日里菜刀门一直就由李菜菜和李英控制,几个副掌门也只是分管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秦少宇问了半天,这些人甚至连那几个道士的来历都不甚明了,只说是青衣门的高人,前来给李菜菜贺寿。
“青衣门。”众人走后,秦少宇摸摸下巴,“没听过有这个门派。”
“没听过才是对的。”沈千凌道,“若是大门派,也不可能会被周珏所蛊惑,只有穷乡僻壤没见过世面的,才会天天盼着打仗谋逆做大官,好能吃到白面馒头。”
秦少宇失笑,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你打算怎么办?”沈千凌问。
“官府已经将菜刀门搜查了一遍,没发现多少有用的东西。倒是在李英屋内找到个大火盆,里头烧了不少东西,显然是早有准备。”秦少宇道,“不过也不算意外,既然打定主意要叛逃东北,自然不会留下东西给我们。”
沈千凌叹气,“李菜菜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最后竟会死在李英手下。”
“都是因果报应,怨不得别人。”秦少宇道,“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线索,我们明日便启程去东北。”
“嗯。”沈千凌点头。
要是再不去,嫂子就真的要炸毛了。
不告而别什么的,估摸着他哥回来要跪搓衣板了啊……
将菜刀门的后续之事交给官府处理,第二天中午,众人便从三水城出发,一路继续朝东北而去。婉彩彩与李伊水则是被送去了金玉家中,让他暂为照顾。而婉彩彩虽说极想手刃李英,但也清楚自己能力有限,跟去只能平添乱子,况且李伊水刚刚丧父,也需要人陪着开导,于是便也没有再勉强。
沈千枫在沿途都留下了暗号,所幸这条路也是通往长白山与极北雪原的唯一官道,所以就算追影宫一路大模大样跟过去,倒也不会让对方觉得异常。比起上次来东北,这阵天气已是暖和了许多,沈千凌趴在车窗上往外看了一阵,然后问,”我们还有多久才会到雪原?”
“按照现在的速度,估摸着还有小半个月。”秦少宇道,“这一路李英几乎就没怎么停过,显然也是想早些去见周珏。”
“宫主。”几人说话间,暗卫在外头道,“前面又发现了一处记号,还有一个小布包。”
“布包?”叶瑾闻言掀开车帘,“什么布包?”
“就在树下面,看着像是特意留下的。”暗卫递过来一个小布包,“还用油布裹了两层。”
“会不会是敌人留下来的暗器?”沈小受很有危机意识。
“是云纹紫缎。”叶瑾道,“除了沈家人,没人会有这种布料。”
沈千凌纳闷,“那我怎么没有?”
秦少宇回答,“因为你已经被泼出去了。”
沈千凌:……
泼出去也还是沈家人啊!他娘简直偏心。
叶瑾一层层打开小布包,就见里头是个小小的绿色玉佩,被雕刻成枫叶形状,很是精巧细致。
“哇。”沈小受感慨,他哥真是浪漫,这样都不忘送礼物给嫂子,简直情圣得一比那啥。
叶瑾神情不屑,耳朵略红。
秦少宇挑眉啧啧,将自家小猪抱进怀里,“走吧,带你去骑马。”
“为什么要骑马?”沈千凌十分不想出去,“晒。”正午的大太阳,一定会中暑。
秦少宇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沈小受恍然,有旁人在这里,嫂子的确是很不方便感动到哭出来啊!
于是果断出去骑马,就算中暑也认了。
真是十分贴心。
叶瑾自然是听见了秦少宇在说什么,不过却也懒得计较。手指蹭蹭那片小枫叶,心里的郁结之气也总算是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