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黑烟缓缓聚拢，最后化为一道人影。
化为人形的黑微笑着看向闻纵，说道：“看的出来你很吃惊。”
闻纵冷哼一声，没有言语，但其眼神深处却是一片阴霾。
先前那一鞭威力十分巨大，他有十分的把握能够重伤黑，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黑居然用出了东灵山的功法！
阳仪、阴仪本就是同根同源、相辅相生，黑就是靠着这一点化解了闻纵的攻势，并且没有受什么伤。
看着闻纵阴翳的神情，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玩味的说道：“你以为你东灵山的功法我就不可能接触到了？”
“实话告诉你吧，不光是东灵山，你们所谓的那些顶尖势力的功法我都有所涉猎。”
“在这方面你们怎么可能和我相提并论？”
说这话的时候，黑的表情很是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并没有一丝的夸大。
但他说的也的确是实话。
黑和人妖两族的修者都不一样。
人妖两族的修者就算最后突破到了归元之上，成就大帝，也不过千年寿命而已。
但黑的生命却近乎无穷无尽一般，他根本不用担心寿命的问题。
有了这个前提，黑便是可以尽情的修炼大陆上的顶尖功法，只要他能搞到手，哪怕是用时间一点一点的去磨，也能将这门功法修炼到大成。
而且因为他的体质也和人妖两族修者有着极大的区别。
他乃是大陆上无数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最特殊的生命之一，根本不用担心走火入魔这种事情。
也就是说，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甚至能够将大陆上所有的功法都修炼成功。
虽然现在黑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个地步，但其实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看着一脸平静的黑，闻纵眼中露出一丝痛恨，沉声说道：“徐无绪这个畜生还真是该杀！”
哪怕黑没有明说，闻纵也能猜到，定然是徐无绪这个勾结邪念的叛徒将他们东灵山的功法交给了黑。
对于这等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畜生，闻纵只恨自己不能再杀他一遍。
“别动气啊！”
黑嘴角微掀，笑着对闻纵说道：“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没有徐无绪，也还会有张无绪、李无绪，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东灵山所属每个人都如同你一般像块顽石，但也还会有其他人不愿意一辈子只当块石头。”
“你相信吗？”
“哪怕是姬家和雪流一宗，只要我给了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也只会与我合作，而不会像你一样。”
闻纵沉默不语。
黑呵呵的笑了两声，接着说道：“闻纵，你还不明白吗？你自认为所作所为是为了这片大陆，但这片大陆上的生灵何尝会认为你是对的？”
“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利益而已！”
“为了这种人赔上自己的修炼前途和生命，真的值得吗？”
黑的声音越发的高亢，宛如洪钟大吕一般在空中回荡。
闻纵双手紧握着打神鞭，但却好像有些颤抖。
难以形容的寂寥之色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在这一刻，这位实力无比强大的太师竟是感觉有些孤独和悲伤。
他镇守渊门二十年，无论初心为何，但最终结果都是为了这片大陆。
但当他再次出来之后，却是发现这片大陆上的人似乎并不需要他这样做。
想起徐无绪、阳骁、马腹等人，他有些心力交瘁，一瞬间只感觉无比的疲惫。
铛！
然而就在这时，闻纵忽然听见了一道清亮的响声。
就像是龙吟一般在他耳边响起，余音不绝。
这一道响声让闻纵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惨变，想起了自己的弟子张辛
往事如烟，飘渺难寻。
但它却是深深的烙印在了闻纵的心底，一刻也未曾忘却。
他循着响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却看见六方龙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离他右手握住的打神鞭距离很近。
想来那一道清亮的响声应该就是六方龙鼎主动撞上了他手中的打神鞭所发出来的。
这一幕瞬间让闻纵清醒了过来。
回想着先前的自己，闻纵目露惊色，浑身冷汗直流。
片刻之后，他缓缓的抬头看向黑，说道：“哪怕浊浪滔天，我仍然愿意身化顽石，挡在巨浪之前。”
黑的眼中露出一丝敬佩的神情，他叹了口气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死了可惜，但不死又实在是危险。”
说出先前那句话后，闻纵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变得如水一般平静。
黑的话没能动摇他的心神分毫，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黑举起了打神鞭。
“废话少说，来战！”
苏澜和乐行渊皆是面色复杂的看着闻纵，先前闻纵露出的神情让他们很受感触，尤其是前者。
当初在闻纵将寒长老等人化为陷阱之后，苏澜心中对他便是有些抵触。
她认为闻纵为达目的实在是太不择手段了。
她能理解闻纵的做法，但她并不会认可这种做法是对的。
但看着先前的闻纵，她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乐行渊对此也是深有同感，那一瞬间的闻纵不是那个纵横大陆的修者，也不是那个历经三代的太师。
而是一个对一件事坚持了一辈子的老人。
可敬，也有些可怜。
空中的战斗愈发的激烈了起来。
只见强横的元气和邪气在空中交错相撞，发出一道道震天动地的响声，周围的空间隐隐呈现出破碎的姿态，仿佛像是一块即将碎掉的镜面。
闻纵手持双鞭疯狂的朝着黑砸下，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攻势。
那股拼命的念头看的苏澜和乐行渊皆是担忧不已，心情万分的沉重。
而黑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丝毫的慌乱，轻描淡写之间便是将闻纵的攻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