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后替自己拉窗帘时,少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处,不由地叫人联想起声色犬马之事。
然而事实证明,叶暮骞只是单纯地想帮她拉上窗帘而已。
梁悦颐悄悄拉上被角,有些羞耻地闭上眼,赌气似的翻身睡去。
这一觉无人打搅,她睡到窗外夜色降临才醒。
屋子里透着香气,外头却安安静静。
梁悦颐迷迷糊糊地捞起手机看了眼,突然发现自己收到几条未接短信的通知。
点开一看,不外乎是工作上的事。
她烦躁地闭上眼舒了口气,起身出门。
茶几上摆着笔记本,叶暮骞的作业才进行到一半。
或许是担心她醒来会饿,索性把东西先搁到一旁还未来得及收拾。
梁悦颐凑近看了两眼,密密麻麻的……都是她看不懂的文献资料。
“你醒了?”叶暮骞推开厨房的门,手里端着餐盘,问她:“饿么?饭已经煮好了。”
她抬起头看他,小声问,“你怎么不喊我?”
“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少年笑了笑,转身去拿摆弄碗筷,“洗个手可以开动了。”
梁悦颐简单地冲了两下,再出来时,发现他已经把餐桌搬到了阳台。
夜色降临,霓虹亮起。
玻璃缸里的热带鱼欢快地来回游动着,晚风吹起,阳台的置物架上摆着一株绿植。
“这叫什么?”她看着反方向生长的枝叶,好奇地来了兴趣。
叶暮骞瞥眼去看,回说:“鱼骨令箭,我是听了朋友的建议才想到买它的。”
这么一说,梁悦颐仔细打量起来。
不只是置物架,窗台前、餐桌上,就连客厅的简易书架旁,都摆着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绿植。
叶暮骞不懂花,却对这些小玩意儿情有独钟。
梁悦颐挪开眼,回说:“你还挺懂生活的情趣。”
少年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餐桌上摆着洗净的葡萄,梁悦颐随手摘了几颗扔进嘴里。
饱满多汁的水果轻轻一咬,香甜溢满唇齿。
“这葡萄不错,要尝尝吗?”她问着话,白皙纤细的手指捻下一颗晶莹的果肉,递到他唇畔。
叶暮骞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了几眼。
梁悦颐见他目光渐渐浓重,似乎也懂了他的意思,嘴角衔起笑试探道:“吃不吃?”
叶暮骞神色淡定,伸过手把果盘挪到自己面前,沉声道:“先吃饭吧。”
她的脸不由地热了几度,对于他的不解风情有那么一丝微恼,很快又恢复正常神色。
用餐途中,梁悦颐没话找话地问他:“你今年是大二?还是大三?”
“大三。”他不解,“怎么了?”
她掰着手指头计算,问说:“那就是明年毕业?毕业以后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海外还是回国?”
叶暮骞不明白她的意思,最近身边的人都在问他同样的问题。
到底是继续深造还是回国发展,难道这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转而反客为主地问她:“你呢?希望我回国还是?”
梁悦颐微怔,显然没想到他会把问题抛给自己。
“我说了可不算。”她浅声答:“况且,我说什么,你都会听吗?”
这个问题似乎无解。
叶暮骞决定不再钻牛角尖。
匆匆用过晚餐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梁悦颐起身回房洗漱,他洗干净餐盘,整理完桌面,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后,屋里静悄悄地,唯有主卧的浴室里传来水流声。
叶暮骞不疾不徐地回到厨房烧了壶热水,等待水开的时间,又将茶几上的电脑和资料一并理好。
很快,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他推门而入。
梁悦颐洗完澡,浑身湿漉漉的从里间出来。
屋内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洒下几许光亮,他睁了睁眼,辨认清了坐在床前的人。
她穿了一条水绿色的吊带睡裙,胸口遍布样式繁杂的蕾丝花样,两条细细的带子勾勒住单薄的肩膀。
“来了?”月色下,梁悦颐不紧不慢地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朝他勾勾手清浅地笑着,“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