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绫音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没瞧见奶娘在哪儿,直接喊道:“奶娘!”
王妈妈虽然习惯了谢绫音这样喊她,可这里毕竟不是谢家姑娘的小院。
她急忙跑出来,到谢绫音跟前,食指放在人中前示意她小点声:“姑爷读书呢,不是说过当了新娘子就不能大喊大叫吗?”
谢绫音不好意思地嘟嘴,小声在王妈妈耳旁说:“奶娘,咱们在院里种菜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这下王妈妈“啊”出声,大姑娘这又是想的哪一出?
周博谦早就被谢绫音的声音分了神,见她们神神秘秘的,不由隔窗问道:“可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跟我说,不用拘束。”
王妈妈不知道怎么开口,京城读书人家里哪有在院里种菜的?那都是穷苦农家人做的,把姑爷惹恼了可怎么办?
谁知谢绫音嘴快脚也快,她窜到窗前问周博谦:“相公,咱们家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用来种菜吧,还可以省买菜钱。”
周博谦倒是没恼,他只是有些低估了谢绫音的脑袋瓜子。
“行,你想种什么,让金凯挖个菜圃出来,咱们好好商议一下。”转头让金凯带人找工具去了。
谢绫音也不知道种什么好,回过头问王妈妈,王妈妈叫来厨娘一起商议。
现在是秋天,能种的根本没几样,最后按照周博谦的意思,选的是谢绫音爱吃的菠菜、韭菜、芹菜。
鹅卵石路两旁可以各挖一块地,但是考虑到美观性,划出的地方不算大,又能保证种的菜够吃。
划定了地方,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金凯就带着粗使婆子长工一起开挖,谢绫音跃跃欲试,被周博谦拦下。
“用锄头挖地会把手磨疼的,看着便是。”
谢绫音怕疼,打消了念头,在远处凳子上看着。
日头渐西,太阳快要落山时,金凯刚要问是不是明天再挖,就听长工哎哟一声道:“这是什么,这么硬。”
其他人停下,金凯上前看,忽然瞪大了眼凑近道:“似乎是个铁匣子。”
金凯带头继续挖,只是挖得小心,过了好一会儿天都黑了下来才把东西挖出来。
这是一只通体生锈发黑,长约三尺、宽约二尺、高约一尺半的铁箱子。
很重,费了劲才抬出来。
王妈妈让福珠掌灯,其他人各忙各的去。金凯请示周博谦是否打开,周博谦点头,金凯就去找东西准备撬锁。
这个箱子看不出埋了多少年,锈得厉害,金凯同长工合力撬了半晌,铁锈哗啦啦掉了一地,等打开的一刻,长工惊得哇一声:“好多铜钱。”
箱子一层都是串好的铜钱,目测应有两贯钱。但是大多生了锈,字迹不清晰。
周博谦凑近拿起瞧了瞧,脑中拼凑起那些残破的字迹,周博谦若有所思地道:“这应当是前朝宝德年间的,距今起码四个甲子。”
金凯马上算了算,惊讶道:“那不是有240年了?”
周博谦点点头,这么多年了,恐怕这箱子与伤人上上任屋主都没什么关系。
大宸律例,自家田地、庭院挖出的东西只要不是偷的抢的均属于个人所有。
谢绫音先是惊讶这么多钱,周博谦两下就看出铜钱年份的样子让她升起一股崇敬之情,忍不住问:“这钱是咱家的吗?”
周博谦看着她一脸财迷的小模样,弯起唇角答道:“既是咱家挖出的,就算咱家的。”
他忽然又转头对金凯说:“通知厨娘加菜,今日辛苦了,吃过饭都来领赏钱。”又递给他一个眼色。
领的自然不是这些锈的旧铜钱,金凯领悟周博谦的意思,后来又严厉嘱咐下人此事不能外露,否则严惩不贷。王妈妈也告诫谢绫音
和小丫头福珠。
铁箱子被抬进书房,屋里只有周博谦、谢绫音夫妇和金凯、王妈妈。
周博谦看出底下应该至少一层,让金凯把铜钱归到一个空木匣子里,起开下面薄薄的一层铁板,露出的整齐码着同样大小的银锭。
金凯数了数,拿起一个掂了掂,对着周博谦道:“一枚十两左右,一共160枚。”
金凯将银锭归集到另一个木匣子,又起开一层铁板,这下令四人更加吃惊。
底下一层全是同样大小的金锭,金凯也拿起一枚掂了掂,数了数道:“一枚也是十两左右,共计160枚。”
一两金等于十两银,这里一共相当于约17600两银子。
当真是一笔巨款!
谢绫音眼睛晶亮地望着周博谦问:“这么多金子,那咱们可以买个大院子吗?”
周博谦翘起嘴角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先把金银换成银票,打听大院子哪有卖要费些日子,今年应该是住不上了。”
当然事情没这么简单,金凯与王妈妈都懂,只不过谢绫音可能难以理解。
谢绫音也不在意,蹲下用手点着小声地数起金锭。
换成银票的事情交给金凯去做的,但这之前周博谦还是需要亲自跑到郑家将此事知会一声,并且要报给官府留个底。
周博谦是个举人,背靠的郑国怀是刑部郎中,官府自然没有人会敢私吞的人,但是为了防止外人,这事谁都没有声张。
被谋财害命的事,周博谦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二更才到,谢绫音就眼皮耷拉下来,王妈妈见她那迷瞪样儿忙拉去洗漱。
张厨娘和粗使婆子孙婆子把热水抬进来倒进浴桶兑好水出去,王妈妈关上门,和福珠一起伺候谢绫音除衣入浴。
谢绫音这一天可忙坏了,进了浴桶没一会儿就倚着浴桶轻轻打鼾。
王妈妈与福珠帮她洗好上半身,想把她叫起来,却没想到怎么也叫不醒。
王妈妈无奈,她与福珠都拉不动,没法把她弄出来。
一筹莫展时,周博谦敲敲门问:“洗好了吗?”
周博谦都是等谢绫音洗完上床,他自己读完书再进来洗浴,但今天听见动静,谢绫音进去很久都没出来。
王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