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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蛎(1 / 2)

茨冈尼亚多是狡猾的商人,有些本事的商人多是聪明的,他们往往嗅觉敏锐,审时度势,懂得如何将商品卖出最大的价值。

“是啊、小姐,真是太巧了!您提到的埃维金奴隶我正有印象,是从星际和平公司的死囚里挑来的。三个月前刚到这儿的,骨头硬得狠,逃跑了不知道多少次。没成想,被您捡到了!”

他笑嘻嘻的模样,摊开手掌比划两下,“五万信用点。这个数,您满意吗?”

我摇头,竖起三根手指。

他惊叫一声,格外夸张地捂住心口:“不能再低了小姐,这可是成本价!要知道他的相貌可有成为头牌的潜质的,况且......”

“您也不是不知道,茨冈尼亚的埃维金人都死绝了。”商人压低了声线,“物以稀为贵,这是市场规律,小姐。”

是这个道理没错。

我笑了起来,递给他一个正正方方的金属物件,“那就加上这个,就当抵债了。”

“这是什么?”

“中微子炸弹。”

“哈哈,朋友,您真是太幽默了......”

男人微妙地停顿了一瞬,猎鹰般的眼审视了我两秒,随即牵扯着脸上堆叠的皮肉更为夸张地大笑起来。

“好!我就喜欢您这样有意思的人,就这个价格了,成交!”

结识的这位商人朋友在短短半小时內将我所需的食材集齐奉上,拍着胸脯保证他们茨冈尼亚人是多么热情好客,友善正直,如若我有问题他们定将鼎力相助。

“那位奴隶的身份卡,正巧不在这儿,改日我亲自交给您。”

我拉开笑容与他握手,小幅度地晃了晃。

如此顺利,倘若他没有用眼神来暗示手下在背地里查询我的信息就更好了——或许离开这个星球的计划该提上日程了。

我拎着青椒和肉片回到租住的房屋中。

奴隶静静地停在门口,眼珠跟随我而动作,神情平静而凝滞。不知道是听到我开门的声音特地等在这里,还是默默地在这里站了许久。

一趟下来体力耗尽,我呼吸不平地坐到沙发上,咳了两声:“想好了吗?关于我的问题。”

他从待机模式转为开机模式,挤出了沙哑的两个字,艳丽的瞳孔上却仿佛覆了层闪亮的膜:“建、议。”

“那么,我有三点建议。”

“第一,多开口说话。语言是工具,多使用它。”

我的眼睛隔空点了点他的咽喉,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第二,请挺直脊背。在我这里,你不需要跪下。”

目光落到突出的肩胛时,他如惊弓之鸟般将脊椎挺直,身高兀然长了一段,看向我时竟需要刻意低下头。

“第三——”

我拖长声调,“给我做的那份饭麻烦多加点调料。我味觉不太灵敏,吃不太出味道。”

他眨了眨眼,挤出了一个字:“好。”

.

螺丝钴姆一开始不会养小孩。

他是钢铁机械,我是血肉之躯,唯一的相似之处可能是被拆成零件后都能被组装回去。光是如果让年幼的我开口说话,他就废了好大一番功夫,这些年来他积累的养孩经验说不定能出书了,名字我都替他想好了,就叫:《天才育娃手册——如何让你的孩子考上第一真理大学》,我坚信一定会大卖。

同理,这短短一周下来,就如何矫正心理疾病患者一方面我觉得自己也可以着手出书,只是大概率会被列为未成年不可观的类别。这么想来,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调教。

语气、坐姿、站立、神情、动作......我尝试给他示范一切正常人的模样,并允许其在此范围上自由发挥。人类是社群动物,允许平庸,允许出众,允许怪异,允许另类,只是后两种在自身不够强大时总会受到无形的歧视与压迫。

比起幼时总是追着天才的衣角,问他世界构成的粒子从何而来,星神究竟是什么组成的,为什么机械不能进食的小孩,我的奴隶显得太过乖巧,他从不询问问题,提出异议,只会照做。换言之,他备受奴役的痕迹似乎还未完全抹去,懵懂的意识也暂时难以支撑他反驳我的建议。

还好,这才是开始。

在隔天的午后,木板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吱呀锐响,模糊之间我察觉身旁午睡的奴隶猝然醒来,他的眼睛沉甸甸地望向薄薄的木门。

我眯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安抚他,摸索着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别怕,是送东西的人。”

一张单薄的纸片悄无声息从门缝间推了进来。

......只隔了一天就送来了,还不露面,侧面说明还是查到了我的身份。茨冈尼亚人的情报网还算是庞大。

我正按揉着不适的太阳穴,曾经的奴隶已经无声无息地地将那张卡片带到我的面前,恍如叼玩具的乖巧金毛宠物狗。

我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摆摆手表示让人自己看。

他双手持着端详片刻。

“A......Aven......”

“Aventurine......”

“Aventurine?”

他下意识咀嚼着,结结巴巴地重复了几遍,茫然无措地看向我。

“这是你身份卡片上的名字——通用语中,它的意思是,砂金。”

并不需要刻意思考,脑海中已经自动挖掘出了相关信息,“在茨冈尼亚的小语种里,还有“偶然的”的意思。”

位于无主星区的茨冈尼亚多的是乱石荒漠,悬崖峭壁,最不缺的就是砂土与矿石。

我倏然想起一位年老的仙舟友人曾经笑骂,他说,这些个琥珀纪的学者们大多偏执,若在生活中出现一个毫无意义的事物,总要会竭尽全力寻找关联为其赋予价值,为此喋喋不休终其一生,哈哈,真是脑子有病。

我虽说谈不上那么固执,但想来自己被丰饶力量一影响,脑子说不定真有病,还说不定是圣母病,竟然下意识地联想一番来为这卡片上的名字赋予积极的意义。

“砂金,我故乡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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