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进去吧!”守卫挥挥手。
阮清姝连忙道谢,扯着玄九的袖子跟上去,边咬唇边留意继母的身影。
牢房的甬道狭窄昏暗,有衙役带路。
继母停在一扇牢房前,
可阮清姝要找的人还在后面,她步履未挺擦肩而过之际,偏头匆匆一瞥,
那是……桂女医?
如今的模样实在凄惨,衣衫褴褛,浑身脏得不成样子,活像乞丐。
也唯独那一侧空荡荡的断臂,让阮清姝猜出了她的身份。
没多看,阮清姝就低下头跟上衙役的脚步。
“你要见的人就在这儿了!快点只有一刻钟时间!”
“是…”
阮清姝松了口气,中间隔了四间牢房,她不能听见,但玄九能呀!
想着她就掀开帷帽纱,朝玄九一顿挤眉弄眼。
“嗯”
玄九从喉咙深处应了一声。
阮清姝这才放下心来,她蹲下身,朝眼前的牢房看去,
她刚刚胡诌的“江临”确有其人,是个男子,盘坐在牢房里面,明明身处潮湿,散发着臭味的牢房里,
那人依旧坐姿端正,身上丝毫不见颓然之色,如同废墟中的白玉。
阮清姝目露惊讶,男子也在这时候,抬头看向她,神色莫名,有些忧郁。
见状隔壁牢房的犯人打趣,“你在这牢里那么久了可算有人来看你了,也不算太惨嘛……”
闻言阮清姝汗流浃背,罪恶感顿生,
“小姐是谁…”
男子眉头拧起,“江某不认识你”
阮清姝不敢吱声,心里十万个对不起。
“有什么目的,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听到这儿阮清姝猛地摇了摇头,她看向继母那边双手合十,
“公子能否小声些,对不住,我的确不认识你,只是无意间看见通缉令上您的名字随口胡诌,我来的确有别的事。”
“我猜到了…”
“啊?”
阮清姝意外,那男子却闭了闭眼,不再看她。
“哐哐!”
正巧隔壁传来砸门声,只见继母似乎很急躁,“姓桂的!你到底要我怎样?”
“桂某如今的境遇都拖夫人的福!”
“你…小声点!”
沈氏紧张地左右看,人一入牢狱,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焦头烂额,生怕这妖医供出她来。
“夫人过不了多久,桂某就要问斩了,到时候攀扯到夫人可就不好了。”
“你到底要怎样?”
“桂某只是想要条活路,可怜桂某帮你们这些人做的恶事太多了,你们这些夫人个个都锦衣玉食,安享荣华,而我能只身首异处,葬在乱葬岗!换做是夫人你,你甘心吗?”
“你不甘心又怎样?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疏通关系,花了多少银子?还要我怎样?你找其他人啊,你也不只帮我一人做事。”
“可我就是要死死抓住你这根救命稻草!若不是你我怎么得罪那位活阎王!”
那桂女医笑起来,那丑恶的嘴脸,
把沈氏气的眼珠都爬上红血丝,她死死地抓着栏杆,什么仪态都顾不上了,只恨不得冲进去,生啃下对方一块肉来。
“若我不能活,你也一块死吧,我就是要你绞尽脑汁救我!你不是还有个好帮手吗?不要让我失望,再说了你还需要那东西对付你女儿,总不好功亏一篑了吧?”
“你!”
沈氏怒而起身,她转头朝四周看了看,
吓得阮清姝,立马佯装和那男子闲聊,
“啊…那个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呀?”
“结党营私,秋后流放”
“啊?啊?”
阮清姝脑袋差点炸掉,头皮发麻。
这么大一个罪!她胡乱一找就找了个大的啊!
“姑娘你想探之人已经走了,你也该离开了。”
“啊…不管怎样,谢谢你呀…我”
阮清姝因自己空手进来,颇为不好意思,“早知道我买点吃的给你了。”
“呵,你可明天再送来”玄九抱着手。
“也对!”阮清姝赞同。
“……”
玄九险些气笑,“走了”
“哦,好”
阮清姝下意识起身,一阵风吹过来,她帷帽掉落,玄九抬手接住,不耐烦地叩回她脑袋上。
“戴好!”
“唔唔”阮清姝连忙答应,亦步亦趋跟在玄九身后。
殊不知这一幕,被牢房里的男子看在眼底。
他看清了女子容颜,桃眸皎皎,姝美精致,明丽煊煊,美得不似人间来客,唯独那额头和脸颊的浅疤,破坏了这份美,
几乎一瞬,他便猜出了女子的身份
——皇城第一美人,阮清姝!
……
出来后,阮清姝没有立刻上马车,
而是进了布庄买了两身衣裳,给自己换上也令玄九换上,才一路赶回阮府,可以说是十分谨慎了。
刚踏进锦绣堂,就觉得眼前焕然一新,哪里还有之前的一片狼藉。
阮清姝满意,给锦绣堂的仆从都发了赏银,“你们辛苦啦!”
至于那累瘫的龚婆子等人,她是看都不看一眼。
搞得寿安堂的婆子们,心都快裂开了,
不是?有没有搞错!是她们累死累活收拾了一下午啊!
那锦绣堂的小蹄子们站着指挥,还得了赏银!气死她们了!
婆子们个个红了眼,锦绣堂的丫鬟们却显摆起手里的赏银来,要不说,二小姐出手阔绰呢!
而这种对比,在龚婆子等人回寿安堂后没得老夫人一句好话,更别提赏银后,达到了顶峰,
她们那叫一个不平衡,想跳槽的心都有了!
……
等寿安堂的婆子们被气走,